令容垂首,含混道:“我隻是怕惹長輩活力,老太爺那天彷彿不太歡暢。”

令容貼在他胸前,遊移了半晌,才試著道:“我夢見……有人要殺我。”

眯著眼睛躺了會兒,昏黃中感覺有東西蹭過臉頰,半睜眼睛,看到韓蟄苗條的手。

韓鏡心中怕是早已將她視為禍水,隻因她一向循分,才氣安然無恙。

韓蟄沉默,半晌後才道:“彆多想,睡吧。”

“夫君,唐家表妹的事,老太爺會不會怪我?”她昂首瞧著他,眼神怯怯。

發覺老太爺不悅,夢見有人殺她……還真是像小植物般靈敏。不過老太爺對此事的態度確切不算好,韓蟄回想各種舊事,眼神漸沉。

現在韓鏡見怒,對她會是多麼態度,顯而易見。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

她眨眨眼睛,看向韓蟄,那位的目光仍落在書捲上,隻道:“睡吧,給你掖好被角。”

許是夜色深濃,許是伉儷相擁,他現在的聲音裡竟有些許和順意味。

“你是這兒的少夫人。”韓蟄在她背上拍了拍,沉聲道:“我會護著你。”

令容鑽在他懷裡,雙手仍緊緊抱在他腰間,明顯是令人敬懼的逆賊,卻讓她莫名心安。

自那日見過唐敦後,也不知是經期體虛,還是她心不足悸,令容連著三晚都夢見了宿世臨死的場景,暴雨淒冷,鐵箭冰寒。夢裡那張臉被雨幕隔著,悠遠又恍惚,表麵模糊與唐敦類似,每回她掙紮著想翻開雨幕看清,平空便有一隻溫熱有力的手握住她,化開淒風冷雨。

莫非是唐敦殺了她嗎?

當時在韓鏡的偏廳對證,她雖冇說半個字,卻也看得清情勢,是韓蟄和楊氏聯袂擺明證據,韓墨又方向楊氏,韓鏡迫於無法纔會承諾。像韓鏡那樣的人,被長輩隱然逼迫,做出有違情意的決定,豈會甘心?相府暗中謀逆,當然要同心合力,但府中東西風相爭,都是強勢無能的人,韓鏡怎肯等閒讓步?

“救我……”她仍沉浸在驚駭夢境,聲音含混,撲向他懷裡。

韓蟄雙腿一屈一伸,坐姿矗立又舒暢,隨口道:“還不困,你先睡。”

銀光院裡,令容倒算因禍得福――不止享用了兩頓韓蟄親手烹調的好菜,韓蟄的態度也有了些微好轉,雖說那張清冷的臉仍舊擠不出笑容,待她卻更和藹,晚間伉儷同榻看書,瞧見風趣的還會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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