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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容隻好坐疇昔,留了半尺空地,卻被韓蟄攬住腰身,裹在他披風裡,緊靠在肩上。他的神情冷峻如舊,身子卻明顯繃著,極低的聲音傳入令容耳中,“彆慌,仍舊看花燈。”行了一陣,又叮嚀梢公駛向更僻靜的河渠。

韓蟄微詫,轉頭瞧向內裡,就見熙攘人群裡,田保那位姓高的表侄站在燈謎前,正跟人笑談,燈謎高懸,那幅畫模糊跟韓瑤麵前這幅類似。

令容的軟轎跟在楊氏前麵,一起觀玩疇昔,兩旁各色采燈奇趣新奇,各出巧思。

“我不要了。”唐解憂笑著擺手。

他抬起衣袖,將濺在邊沿的些微血跡擦去。

令容愣了一瞬才收回目光,握著兩隻魚燈,“夫君,去乘船嗎?”

相府離皇宮不遠,出了巷口走一陣,便是熱烈販子。

街上人群熙攘,少女們挽臂而行,燈燭燦爛。走到輝明樓外,裡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隻因韓蟄氣勢冷厲,腰間懸著烏沉沉的劍,像是渾身帶刺似的,旁人都避其鋒芒,自發讓開條路,見前麵有人堵著,還偷偷拽衣角提示避開。

槳聲燈影中,韓蟄俄然開口了,叮嚀梢公,“往右邊拐。”

高修遠瞧了,讚一聲“好才情!”卻從那桌子屜中取出一幅裝裱好的畫,象牙為軸,錦緞作衣,雙手遞給令容,笑道:“少夫人是頭一個猜中的,按著端方,奉上這頭彩。”

“喜好這幅畫嗎?”令容去過韓瑤屋中,知她雖習武強身,卻也性喜山川,愛藏好畫。高修遠雖還幼年,這幅畫雋秀蕭灑,即使不能跟名家比擬,卻也甚是可貴。見韓瑤隻是瞧著笑,便忍俊不由,“送給你,好不好?”

……

風拂動岸邊柳樹,明月挑在樓頭,花燈溫和的光芒照在他臉上,結實冷峻。

燈影漸暗,夜風清冷,令容自知有異,緊繃著身子,呼吸都放輕了。忽聽夜風裡無益箭破空聲傳來,耳邊金戈交鳴,韓蟄的匕首翻轉,將連射而來的三支利箭擊開,有一支錚然釘在船身,箭尾疾振。右邊有箭疾射而來,冷風幾近掃到令容鼻尖,被韓蟄就勢一撥,錚然轉了方向,隨後有人慘呼,撲通落入水裡。

花燈攤緊鄰河岸,石欄旁有人趁著熱烈放起煙花,孩童喝彩,少女輕笑。殘暴煙花映托五彩華燈,令容乾脆立足看了會兒,見人越來越多,笑著讓步,不防撞到旁人,回身一瞧,倒是韓蟄的玄色衣裳,暗紋精密。他站在那邊,穩如淵停,伸臂護著她肩膀,像是攬在懷裡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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