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漸暗,夜風清冷,令容自知有異,緊繃著身子,呼吸都放輕了。忽聽夜風裡無益箭破空聲傳來,耳邊金戈交鳴,韓蟄的匕首翻轉,將連射而來的三支利箭擊開,有一支錚然釘在船身,箭尾疾振。右邊有箭疾射而來,冷風幾近掃到令容鼻尖,被韓蟄就勢一撥,錚然轉了方向,隨後有人慘呼,撲通落入水裡。

這會兒天氣還早,街道兩旁的花燈雖已高懸,賞燈的人還不擁堵。今晚官府嚴禁馬車上街,女眷多是乘坐簡便小轎,先看朱雀長街上的燈樓花車,待夜色更深時,往廣通河乘船觀燈,看波光照水,明月高懸,幾近是商定俗成的路數。

令容隻好坐疇昔,留了半尺空地,卻被韓蟄攬住腰身,裹在他披風裡,緊靠在肩上。他的神情冷峻如舊,身子卻明顯繃著,極低的聲音傳入令容耳中,“彆慌,仍舊看花燈。”行了一陣,又叮嚀梢公駛向更僻靜的河渠。

遂站到窗邊,陪著楊氏看了會兒花車,待花車儘數疇昔,朱雀街上最熱烈的盛宴便也疇昔了。楊氏解纜起行,從輝明樓的後門出去,走了一陣,便到廣通河邊。

韓蟄微詫,轉頭瞧向內裡,就見熙攘人群裡,田保那位姓高的表侄站在燈謎前,正跟人笑談,燈謎高懸,那幅畫模糊跟韓瑤麵前這幅類似。

幫手樊衡緊跟著走出來,“彭剛既鬆了口,這邊交給部屬就行,大人放心。”

少年人啊。

令容本來正跟楊氏說話,轉頭見是韓蟄,便隻一笑,“是猜燈謎博的頭彩,給瑤瑤了。”

“這燈謎是我出的。少夫人如果猜得答案,就寫在這紙上。”高修遠笑了笑,雖不認得韓瑤和唐解憂,卻也點頭問候。

……

“嗯。”韓蟄彆開目光,攜她上船。

令容的軟轎跟在楊氏前麵,一起觀玩疇昔,兩旁各色采燈奇趣新奇,各出巧思。

“先坐過來。”韓蟄冇答覆,伸手給她。

“多謝嫂子!”韓瑤這一聲叫得可謂非常甜了。

令容亦回以笑意,瞧著高修遠,再看那幅畫,半晌後有了眉目。

朱雀街上魚龍作舞,暗香盈盈,錦衣司內,韓蟄走出獄門時神采冷沉。

燈謎背麵有高腳小桌,桌上擺著筆墨,她自提筆寫好遞疇昔。

高修遠瞧了,讚一聲“好才情!”卻從那桌子屜中取出一幅裝裱好的畫,象牙為軸,錦緞作衣,雙手遞給令容,笑道:“少夫人是頭一個猜中的,按著端方,奉上這頭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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