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的勞累繁忙儘都忘了,她早早就備好賞燈的行頭,隻等飯後跟著楊氏出去。

半晌後韓蟄出來,徑直走至床榻,半躺在上頭。

韓蟄半夜酒醒時,就見她仍睡在裡側,除了不誠懇地伸脫手臂,並未挪動太多。

他睜著眼睛入迷,睡在傅家榻上,無端想起傅錦元來。

“換藥罷了,你來好了。畢竟你我雖冇洞房,卻也是伉儷。”

都城的花燈會極負盛名,五湖四海的能工巧匠都各展奇才,琉璃煥彩,魚龍流光,或精美娟秀,或豪壯巍峨,令容前年還纏著傅錦元特地帶她來瞧過,念念不忘。

令容內心咚咚直跳,謹慎翼翼的,“夫君這是……”

都城裡朱門貴府甚多,韓家男人又都居於中樞,年節裡宴請的帖子幾近摞成了小山。要緊的貴爵公卿之家由太夫人攜楊氏和劉氏親身去,不太要緊的,或是劉氏帶梅氏,或是楊氏帶著令容和韓瑤,從初五至二十,排得滿滿鐺鐺。

令容瞧著韓蟄,神情懵然。

滿屋燭光亮亮,韓蟄走出來,見令容倒茶過來,接了喝儘。大半日的宴席,他喝得不算少,這會兒神智雖仍復甦,到底感覺昏沉。伸手去解踥蹀,卻彷彿卡住了,中間令容瞧見,忙上前幫著解開,順道將外裳脫下,搭在架上。

她做得謹慎翼翼,躬身時呼吸連同髮絲輕柔掃過後背,比方纔柔嫩指尖塗抹膏藥的感受更加清楚。乃至不慎將麵龐蹭在他背上,也有柔嫩的熱意。

那跟他的父親、祖父截然分歧。

――唐解憂因跪祠堂的事,整日都在慶遠堂習字,倒很溫馨。

韓蟄倒是反應過來了,沉聲道:“無事。”說罷,收了手肘。

待兩人放下簾帳出去,令容熄了燈燭,隻留一盞取些亮光。

韓蟄眸色沉濃,伸手幫她掖被角,想把衣袖半落的手臂塞回被中,卻被令容悄悄握住。

臨行前,令容背過人向傅益問那馮煥的來源,得知他父親名叫馮遠平,是黃州人,想必與她所曉得的楚州馮璋不是同一小我,才稍稍放心。

韓蟄的後背很燙,應是喝了酒的原因。

那麼她呢?

韓鏡父子對花燈無甚興趣,太夫人前兩日染了風寒不肯轉動,韓蟄因有急事往錦衣司去了,韓征又在宮中當值,便隻楊氏帶著韓瑤、令容出門賞燈。那唐解憂愁了全部年節,也冇奈住,跟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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