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心虛，曉得此地不宜久留，抬步欲走，卻被韓蟄攔住。
這意義小太子倒是明白的，委曲巴巴地點頭，臉上還殘留方纔驚駭抽泣的淚痕。
去歲至今, 或明或公開跟韓蟄過招數回, 他卻冇討到半點便宜。本日趁人不備突襲至此，眼看功德將成, 卻又被韓蟄攔路截斷, 未免憤怒。
他雖昏庸，卻也看得出範家覬覦中宮和儲位的心機。方纔太子滿麵驚駭，清嘉殿裡杯盤狼籍，確切異乎平常，遂看向太子，溫聲道：“如何回事？”
偏巧韓蟄從天而降，不止滋擾打算，還將他扣在這裡，窮追不捨。
事關太子性命，永昌帝來得倒快。
韓蟄拱手，沉聲道：“範自鴻擅闖東宮，欲圖暗害太子，臣不敢擅斷，才驚擾皇上。”
――明顯韓蟄是想藉機對範自鴻脫手，兩虎相鬥，她倆臨時不必去添亂。
還是楊氏站了出來。
貳內心畢竟是顧忌韓蟄的，大抵是從當年韓蟄劍指麵門起，就感覺此民氣狠膽小，無所害怕。沉浸在聲色犬馬當中，整日跑馬鬥雞為戲，永昌帝並非倔強果斷之人，不然也不至於在朝堂被群臣輕視，步步讓步。
太子才兩歲，剛受了驚嚇，哪會解釋那些？
永昌帝被內監用步輦小跑抬過來，入目便是這詭異的溫馨畫麵。
他懷著最後一點希冀，盯向永昌帝。
若永昌帝肯庇護，他便安然走出東宮；若永昌帝脆弱不肯，便隻能強闖出去。
令容和楊氏站在桌旁，並未挪動。
……
“這就怪了。範大人受命緝拿刺客，到了東宮卻隻在清嘉殿死纏，恃強行凶，挾製太子，聽任刺客流竄。”韓蟄聲音陡沉，“借皇上口諭突入東宮，範達人究竟是庇護太子，還是籌算渾水摸魚，借緝拿刺客之名，行刺殺太子之實！”
他已不是頭一回被韓蟄勒迫，每次都是他這當天子的讓步……
韓蟄肅容不該，隻向永昌帝道：“範自鴻強突入殿中，挾持太子，是臣親眼所見。在場世人都是見證，皇上亦可同太子查問。”語氣篤定，似有鐵證在手。
中間監門衛率遊移，卻不敢方命，當即命幫手去請。
端方相爺以外，他還是心狠手辣，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司使。
內心敏捷衡量利弊。若不承諾，以韓蟄那臭脾氣，相權在握，必會步步緊逼。如果承諾，又會惹得範家不悅，後宮裡冇法交代，一旦範通怒而肇事，他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