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爭辯不下,韓鏡與甄嗣宗將旁的事措置了,便帶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前去彆苑請旨。韓蟄一起凶惡返來,昨晚熬了一宿,加上嶺南的事另有籌算,便未同去。
次日淩晨朝會還是。永昌帝雖去了彆苑散心,朝堂的事卻不能擔擱,他也懶得過問,便叫韓鏡和甄嗣宗商討,有委決不下的,再去找他。
她手撫衣衫,神情專注,黛眉微挑,標緻的杏眼勾出嬌媚弧度,朱唇柔滑,臉頰白膩。
嶺南軍變已然送到永昌帝跟前,韓蟄暗藏靜候的,倒是他以身為餌誘到都城的刺客。
韓蟄為章斐衝冠一怒、劍指太子,回京後有空跟章斐閒談,卻冇給她捎來半點動靜, 令容越想越不是滋味。見外頭仍靜悄悄地冇有韓蟄回府的跡象, 實在撐不住, 乾脆叫人熄了大半燈盞, 昏昏睡去。
夜風裡垂垂傳來纖細動靜,跟隨而至的刺客如暗夜鬼影,警戒而防備,一步步踏入錦衣司設伏的騙局。嶺南地處邊疆,民風彪悍,陸秉坤手底下有驕兵悍將,亦有凶惡刺客,韓蟄這一起半是自保,半是誘敵,雖撤除小半,卻仍有近二十人緊緊追來,想儘數活捉,非常毒手。
韓蟄仍舊坐在椅中,瞧著簷下嫋娜的背影,眉頭皺得愈深。
韓蟄現在卻藏身在暗夜裡,利劍在手,脊背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
“鬆果肉。”令容回身將盤子遞給紅菱,叮嚀她快些炸完了擺飯,跟著走出來時,韓蟄已在屋裡站著了。那柄長劍橫擺在案上,他正低頭解外裳,端倪深鎖,見令容出去,瞧了一眼,卻冇出聲。
這回外出將近兩月,為嶺南柳州、梧州兩位刺史不測暴斃的事,擔擱了足足大半個月。
令容讓薑姑備熱水後,便去尋韓蟄要換的衣裳,出來擺在浴房,出門後態度仍舊不冷不熱,“水和衣裳都備好了,夫君先沐浴。紅菱備的晚餐怕是不敷,夫君想吃甚麼,我叫人多買些糕點返來。”
令容稍覺不測,怔了半晌,才徐行疇昔,“夫君返來了?”
誰知驅逐他的倒是這側影。
望日才過,天上蟾宮正明,清輝灑遍。
夏季暑熱,這會兒日頭才落,地氣未散,她身上穿得薄弱,杏紅交領半臂之下一襲玉白襦裙,底下撒著碎花,層層疊疊地堆在腳邊。因是家居,髮髻梳得也簡樸,耳邊一對苗條的珍珠吊墜,襯著烏壓壓的青絲。那一縷頭髮從耳後垂落,搭在肩頭,勾畫出胸前起伏的峰巒。峰巒之下,石青錦帶束腰,身材挺拔,姿勢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