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夫君早就瞭解,且兩府是世交。”令容淡聲。
“夫君冇瞧見她嗎,就前幾日。”
令容暫不去想旁的,聽到風趣處,還會詰問幾句。
“我想跟夫君廝守。”令容心頭微跳,卻不感覺害怕,“繁華繁華,寶馬雕車,這些都可有可無,我要的是安穩度日,伉儷敦睦。我經心待夫君,夫君也須經心待我。若夫君做不到,我寧肯捨棄。”
她聞聲院門的動靜瞧過來,見是韓蟄,漾出笑意。
春夜的氣味連同她的話語和目光一道印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地響,目光落在那張嬌麗的臉,卻又生不起氣來。
韓蟄手握酒杯擱在桌上,雙目沉肅,打量令容。
韓蟄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嶽。
令容低頭玩弄腰間宮絛,曼妙的脖頸低垂,那兩串淡紫珍珠垂下來,光暈溫和。肩上春衫薄弱秀致,被夜風一吹,衣袖輕飄,那聲音都有點飄著似的,“先前章女人來拜訪時就感覺不對,現在看來,我猜得冇錯?”
但這事兒是必得說清,且讓韓蟄記著的,免得遲延下去,走到韓墨和楊氏那樣的困局。
“冇有。”韓蟄聲音生硬。
韓蟄沉目瞧著她,令容不閃不避。
亭外是一樹含苞的海棠,嫣紅柔白的花苞綴在枝葉間,燈籠映照下清楚清楚。
韓蟄有點挪不開眼,令容卻已取過瓷瓶,將新剪的海棠供出來。
冇哪個男人情願聽這類實話,開口前她就考慮過結果。
“還覺得夫君不返來了。”她睇他一眼,語氣裡帶點抱怨的意義。
但這畢竟讓人煩躁,韓蟄眉頭緊皺,又覺挫敗,棄了酒杯,抬頭將半壺酒液灌入喉中,瞧著她,眸色暗沉。
令容“唔”了聲,看得出來他在活力。
冇見令容答覆,他聲音更沉,端倪冷硬,“冇半點沉淪?”
直至飯罷,令容吃得心對勁足,起家走至窗邊,扶欄而望。夜風將腦袋吹得復甦,她緩了半晌,才轉過身,背靠窗坎,盈盈睇著韓蟄,“另有件事,想跟夫君說。”
她雙眸悄悄望著,平和態度之下,手指緊緊揪著衣袖。
已近月末,夜空暗沉烏黑,唯有近處燈籠照得敞亮。涼台三麵的門板窗扇多被卸下,春夜的冷風緩緩吹出去,眺窗而望,外頭甬道交叉,遊廊逶迤,燈籠都已點亮,勾出另一幅夜景,一眼望去,倒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