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隻是付之一笑,彷彿是再不過無關緊急的事情:“皇上在乎的人,本宮便不能怠慢,不然便是皇後,都會有所微詞了。你依言去做便是。”
行走在宮道上的蘭煜,不由得氣悶難耐,收回了悠長的感喟。隻在三言兩語間,綿裡藏針,已經讓蘭煜疲於應對。
望著不遠處蘭煜的身影,貴妃冇有多做逗留,便與素雲回往了承乾宮。
素雲答允著,卻還是有所疑問道:“可這戴承諾的犒賞,卻也是非常厚重,奴婢但是傳聞,她已是憑藉惠嬪了。”
皇後的寬恕令陳槿如釋重負,再落座之時如同驚弓之鳥,再不敢多言。直至皇後令世人跪安,一乾嬪妃方纔三三兩兩的分開坤寧宮。
寶音的聲音如同牧林人家的鶯鳥,委宛清脆,傳入蘭煜的耳中:“不過是個朱紫,但凡是我們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兒,哪個不是做皇後的。”
蘭煜內心悄悄計算,所謂言多必失,大略便是如此,陳槿一心想將衝犯皇後之名按在蘭煜身上的,卻禍水東引至於幾身。那廂陳瑾一時候心神煩亂,本欲乞助於榮嬪,卻見榮嬪嫌惡的搖了點頭便撇過甚去,隻得硬著頭皮向皇後下跪道:“臣妾一時口不擇言,還望皇後孃娘恕罪。”說罷便不住磕開端來。
茶蓋碰落的聲響清脆清脆,打擊著蘭煜本就惶惑不安的內心,惠嬪隻用絲帕悄悄拭了拭手,道:“疇前府中不過幾房姨娘,你已是疲於應對,可想過宮中這麼多妃嬪,你又如何自處?”
侍立蘭煜身後的纖雲,額頭間沁出細細的汗珠,比之蘭煜嚴峻更甚,卻見蘭煜張口回道:“承蒙娘娘看重,臣妾自無不該之理。”
寶音與身邊的孟知在蘭煜身後的不遠處,孟知臉上儘是對勁之色,朝寶音道:“奴婢感覺小主可真是威風,不但位分封得高,連眾位主子娘娘也不敢將小主小瞧了去。”
貴妃微微沉吟,並未理睬素雲,而後問道:“你說那戴承諾,是庶女的出身?”
惠嬪眼中的笑意較之方纔更甚,扶著麗雲的手分開了碧浮亭,望著惠嬪垂垂恍惚的身影,纖雲從蘭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非常之色,便孔殷地朝蘭煜道:“方纔惠嬪娘娘清楚是欲意將小主收為己用,怎得小主想也不想便承諾了?”
上首的貴妃目光垂垂髮沉,低如深穀般的聲音對穆常在道:“對皇後孃孃的閨名品頭論足,已是犯了忌諱,今後穆常在說話,還是衡量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