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忍不住側臉,哎呀,辣眼睛。
施喬思忖著,順手從鏡台上拿了支銀釵挽起長髮,由甘媽媽奉侍換衣,單獨去了施明泓伉儷所住的東跨院。
“你二叔在書房等你。”泓二太太引她進了書房,給他們上了茶就退了出去,還體貼腸關上了門。
“這事確切挺奇特的,不過雪娘向來對你知無不言,有甚麼事老是第一個奉告你,偶然候連哥嫂都瞞著,但向來冇有對你坦白過。”泓二太太笑道,“如果她對卿園有彆的安排,不成能不跟你講的。”
算了,雪娘還小,卿園的事還說不準,現在跟她會商這些,除了讓她心中不安,也冇有多大的意義。
“雪娘……”施明泓沉吟道,“卿園那邊,你有甚麼籌算?”
“擦了。”
“擦的甚麼藥?管不管用啊?可彆留下傷疤。”
泓二太太有些驚奇:“我還覺得雪娘把卿園的人叫進京來,是有甚麼設法呢。”
“雪娘,小四。”抄手遊廊上傳來施謙的聲音。
施明泓就把施喬的話說給她聽。
*
聽到動靜,他昂首看來,暴露滿臉的青紫色彩,像一顆石子突然掉落,攪動滿池春水,方纔的美感如鏡花水月般轉眼即逝。
姐弟倆擱下話頭施禮,幾人一起進了屋。
“我何嘗不是這麼想。”施明泓道,“雪娘這孩子看起來嬌滴滴的,實際上行事很有主意,偶爾另有些剛強,不然當年也不會費經心機收留金岑和婁芳。她自從七歲那年來都城小住,回到潤州後就再也不肯意入京。這麼多年了,每次娘和大嫂來都城,如何哄她,她都不肯一起來,可客歲明清寫信回潤州,她卻主動說要陪娘和大嫂入京,正月裡又送信給金岑,讓他帶著卿園的班子進京來,如何看都有些古怪。”
“這倒也是。”施明泓笑了笑,雪娘從小就跟他靠近,雖說是侄女,但跟親女兒冇甚麼不同。
泓二太太一邊奉侍丈夫洗漱,一邊問他:“雪娘如何說?”
施喬走近,見他垂首撥弄著牡丹的葉片,手指白淨苗條如玉節。
施明泓伉儷和施謙走了過來。
她說著,聲音減弱,像做錯事一樣低下頭,偷偷看施明泓的眼色。
施喬一愣,一時候冇有明白他的意義。
他明天穿了件青碧色杭綢直?,衣衿和袖口用孔雀綠的絲線密密的繡著梅蘭竹菊,玉帶輕繞,勾畫出勁瘦的腰身,在晨光中如同一棵矗立的銀杏,少年的清爽之氣劈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