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想起舊事,靠在後巷牆邊發怔。
眼下百官俱在,且另有個察覈官常的左都禦史,假扮官員陪侍,這錯處提及來也不大,就怕旁人往死裡扣帽子,是以是千萬不能認的。
蘇晉不欲與他膠葛,將身上的銀錢全塞給他,回身便走。
五更不到,金水橋畔寥寥站了數人,都在等掌燈內侍前來引他們入宮。
柳朝明不言語,連神采也是寂寂然的,一旁的掌燈陪侍又道:“老遠就聞聲小侯爺與少詹事大人興趣正高,不知是聊甚麼,叫小人也來湊湊趣。”
任暄領著蘇晉等在橋頭,到了五改正刻,晏子言公然踩著梆聲來了。
晏子言冇有接話,高低打量著她,一時冇移開眼去,蘇晉又道:“少詹事大人恐怕是朱紫多忘事,但貢士所的武衛並非空口無憑,他們說少詹事去過,是有一枚晏家玉印為證的。”
蘇晉昂首直視晏子言,攤開右手:“那麼依少詹事所言,小人手裡的這枚玉印是假的了。”
晁清失落是四月初九,也就是說,他去了河坊後不幾日,人就失落了。
任暄稱是,蘇晉續道:“晁清與下官乃故舊。我去貢士所問過,他失落當日,太傅府晏三公子曾來找過他,有一枚晏家玉印為證,且二人有過爭論。何如少詹事大人走的時候,晁清人還在,也查不到少詹事頭上。我官微言輕,自知闖不了太傅府,隻請小侯爺能讓我與晏三公子見上一麵,也好劈麵討個究竟。”
任暄扭頭盯著他的背影,等人走遠了纔對蘇晉道:“晏子言這小我,脾氣雖壞點,但為人還算敢作敢當,我看他方纔的反應,委實不像去過貢士所,可你手裡這枚玉印清楚又是真的。”
任暄冇想到這一茬兒瞞天過海落到柳朝明眼皮子底下竟被一筆帶過,大喜之餘又有點劫後餘生的幸運,忙拉著晏子言拜彆了禦史大人的官轎。
蘇晉道:“全憑小侯爺做主。”
周萍來後巷尋到蘇晉,約她一起回衙門。
午過得一個時候餘暇,劉義褚捧著茶杯,站在衙門口望天,餘光裡掃到“打尖兒”返來的蘇晉,拚了命地遞眼色。
周萍歎一口氣:“擺佈傳臚唱臚都是那套端方,再問也問不出甚麼,容我歸去揣摩揣摩,等想到甚麼不鐺鐺的,再細心計算不遲。”
初春時節,杏花綴滿枝頭,打落翹簷上。
半晌,他淡淡道:“是麼?”順手拿過提燈,舉在蘇晉近前照著看了一會兒。巧舌令色,冥頑不靈,跟那日在大理寺風雨裡見著的模樣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