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瞧了她一眼,嘲笑道:“大嫂不是一貫同姑奶奶好麼,就這麼一個外甥女兒,走投無路都投奔到您跟前了,您還往外推?騰院子?我騰哪個院子?我一屋子上高低下這麼多人,哪兒還能騰出院子來?”
袁氏在背麵“呸”了一口,罵道:“那是我喜兒的屋子,她還要返來的,憑甚麼讓一個外人住!不就是爹升官了麼,不就是開了個飯店麼?尾巴都能翹上天了就?山川有相逢,我們且等著!等我成皇親國戚,看你如何放肆!”
袁氏唬了一跳,一眼又瞧見榮氏,榮氏輕聲道:“大嫂可彆想著我那,早些時候我便同娘說過了,我屬虎,衝屬猴的。外甥女就是屬猴的吧,如果衝了我的肚子裡的孩子,那我可不依!”
金氏嘴一咧,諷刺道:“那聽雪閣我瞧著不紮眼,早就改作雜物間了。我怕讓她住雜物間,旁人要說我虐待外甥女兒。倒是嫂子那還空著間現成屋子――喜兒不是不在家麼,她的屋子不比雜物間舒暢?常日裡姑奶奶往家裡寄東西,嫂子老是衝在最前麵,挑好的,拿多的,就是那雲錦,你也比旁人多拿兩份。到現在姑奶奶冇了,外甥女兒來投奔,也該到您酬謝姑奶奶的時候了!”
宋承慶這才放心,二人又閒談了兩句,宋承慶才又去金氏的屋裡商討事情去了。
她的這個外甥女兒……不簡樸!
“姐姐是哪兒不舒暢呢?”趙思憐還是是一身薄弱的白衣,隻是比起白日裡,她這會早就梳洗潔淨,烏絲輕攏,臉孔如畫,身姿搖擺,柔媚無骨,聲音悄悄柔柔地落在旁人的耳朵裡,無端端讓民氣疼。
“憐兒自小便是個聰明人,”宋研竹眼神閃了閃,忍不住提示道,“她一個女人家遭遇大難,一起僅隻帶著兩個丫環卻能平安然安地從姑蘇回到建州,這份膽識和魄力足以讓其他女人畏敬。”
宋研竹遞上一杯茶,待金氏呷了一口,她才道:“母親感覺趙老爺子是個甚麼樣的人?”
“大哥。”宋研竹換了一聲,宋承慶抬了頭見是她,招了招手讓她到跟前,問道:“研兒,你見到思憐表妹了麼?”
金氏想了想,忽而明白過來:趙老爺子是老狐狸普通的人物,他會在得知趙誠運出事的第一時候便將趙誠運除名,可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趙誠運死了,人死如燈滅,統統過往也就煙消雲散了,但是趙思憐卻還要活著。趙家三房人一貫爭鬥不休,如果讓趙思憐一個孤女留在府裡,隻怕最後會連渣都剩下一點,或許將她送到宋府,反而對趙思憐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