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仔細心看了看林掌櫃的手,公然在她指尖處發明一層厚厚的老繭,這是忍耐了無數次高溫油炸才練出來的真工夫!她悄悄顫栗著魚絲,臉上毫無痛苦之色,反倒儘是耐煩與專注。
這天他本來籌算去嚴家菜館吃午餐,路過橋園飯莊時他的長隨收了老掌櫃的好處,狀似偶然地提了一句,說橋園飯莊新進一批極品海貨,能夠去嚐嚐鮮。
誠親王瞪了長隨一眼,就想分開,卻俄然聞見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很甜、很酸,又過一會兒竟融入了魚肉的鮮和油脂的醇,的確香死小我!
小廚子原覺得這份刀功就已經很了不起,卻冇料林淡竟又拿出剪刀,把花瓣普通的魚片剪成絲,每片剪六至七條,再次堆疊在一起。一根魚骨重新到尾均掛滿絲狀的魚肉,隻這外型就已充足獨特。魚肉已切得如此細,烹調的時候該如何辦?肯定不會被勺子一碰就碎成糊狀嗎?
“皇兄,你不仗義啊!大師都是兄弟,吃你一盤菜如何啦?”
小廚子和湯九立即拿起筷子,籌辦對金毛獅子魚動手,就見不知何時跑出去的老掌櫃又風風火火地跑出去,短促道:“不能吃,不能吃!誠親王來了,點名要吃你們方纔做好的這道菜!快快快,小豆子,快把這盤菜端出去,彆讓王爺久等!”
他們原覺得嚴家菜館的鬆鼠鱖魚已是刀功、外型、光彩、調味的絕佳之作,這盤魚一出來,立時就突破了嚴家菜的神話。
林淡沉浸於做菜,並不曉得她調汁的味道已經順著窗戶傳到了大街上。這誠親王與永定侯一樣,均是都城裡馳名的老饕,最大的愛好就是咀嚼美食,原是橋園飯莊的常客,厥後小廚子的爹死了,他也就來得少了。
“出來看看!”誠親王坐不住了,立即跳上馬車,三兩步奔進店裡,冇瞥見掌櫃來迎,隻能大聲嚷嚷:“人呢,人呢,都跑哪兒去了?廚房裡做的甚麼菜?從速給本王端過來!”
彆看林淡說得輕易,實則做起來很難。光是把魚肉切片再改成絲,就已經很磨練刀功,更彆提前麵的掛糊和油炸,調味反而成了最簡樸的法度。油炸的時候,廚師的雙手要緊緊捏著魚頭和魚尾,並緊緊貼著沸騰的油麪,使絲狀的魚肉全數浸泡在熱油裡炸透、炸定型,這類高溫能把人手燙掉一層皮,如果冇等魚絲炸好就把整條魚扔進鍋裡,這道菜便毀於一旦。
“這是甚麼味道?你聞聞,你快聞聞!”誠親王一咕嚕爬起來,脖子從車窗裡伸出去,像小狗一樣四周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