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捏了半晌，綠鶯鼻尖兒暴露香汗，水靈靈的嬌俏模樣，如雨後的花骨朵普通。
聞言，小兒臉一白，趕緊點頭：“冇人冇人，這西角門冇人去的。”
綠鶯立著的地兒剛好離蔡榮近些，豎耳一聽：“是下官有眼無珠識人不清，枉送無辜性命，下官有罪。是下官有眼無珠......下官有罪。”翻來覆去隻這一句。
忖了忖，到底另有些忌諱外頭，他肅著臉叮嚀她：“你莫出聲，細心讓外頭聽到。”
“你祖父往角門去，角門可有甚麼人在等他？”
馮元邁過門檻，冷眼一掃，未見馮安，便問下人：“少爺呢？可喚他了？”
馮佟氏趕緊介麵道：“淵兒先頭說，他今兒在自個兒院子裡用。”
蔡縣令一顫抖回過神來，跪地朝他磕了幾個響頭，慘笑起來：“大人方纔的措置下官均已瞧見，大恩大德也隻能來世當牛做馬酬謝了。下官曉得是要進京受審的，犯了這麼大的罪想必免不了一死。下官也確切罪該萬死，可實在對上饒不捨，死了靈魂也要留在故鄉保佑子孫和縣民啊，求大人成全......”
“老爺啊――”
本來是那蔡縣令，披頭披髮隻著寢衣正倚在門框上。
馮元點頭“嗯”了聲。
呃，大人是問下官麼？可下官也不知啊，不過下官如何瞧如何覺著這蔡縣令似得了失心瘋普通......趙彥搔了搔後腦勺，朝馮元迷惑點頭。
馮元表示她給自個兒捏捏脖頸，昨兒在縣衙歇的，常日用的木枕，蔡家那高愣愣的瓷枕忒讓人吃不消。
世人皆目瞪口呆，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何。
他這話一落地，彷彿那陰雨天一下子變作了豔陽，蔡家人喜極而泣，直覺著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個個伸手拭著虛汗。
但是要見甚麼人？綠鶯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地冷不丁聞見幾聲“祖父莫去祖父莫去”的稚嫩嬌喚，模糊約約聽不大清楚。她往馮趙二人處瞧去，他們彷彿是未聞聲。
嘿，竟能起了？趙彥忍不住腹誹，此人既是能起瞭如何不拜見我二人，跟冇瞧見似的隻顧栽栽愣愣往角門挪去，腿腳倒黴索，走幾步喘幾口氣，嘴裡也開開闔闔不知嘀咕些甚麼。
馬車搖擺，車簾子上的流蘇擺佈泛動，似綠鶯的心普通，遲疑不定。偷瞄了馮元一眼，暗忖斯須後，她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爺昨兒說的話但是真的？爺如何曉得蔡大人冇事啊，萬一判斬立決可如何是好啊？”她就怕他昨兒是隨口安撫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