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斯須的工夫,綠鶯早哭腫了眼,她蹬蹬蹬跑到劉宋氏跟前,委曲道:“太太明顯承諾奴婢的,如何能懺悔呢?”想到方纔那瘟神以往造的孽,她渾身發冷:“再說那朱員外一身肮臟手腕,嫁了他,奴婢哪另有命在?”

聽了這話,劉宋氏趕緊將未說完的話又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天爺祖宗,那冇影兒的聘禮先不提,這銀票但是整整一千兩啊!

正要回身時,不防綠鶯猛地起家,兩步走到八仙桌前,一把抓起上頭的青瓷香爐,高舉過甚頂,轉過身朝她猛撲過來,嘴裡嘶聲喊道:“太太這些年欺奴婢辱奴婢,今兒還這般逼迫奴婢。哼,太太不讓奴婢好活,奴婢也不讓太太快意,我們今兒便同歸於儘!”

說完,她跪地磕開端來,那頭磕得狠,砰砰作響,沉悶餘音在屋裡繚繞不斷。

劉宋氏臉一白,驚在當場,瞧她眼底猩紅,一步一步朝自個兒走來,彷彿催命閻羅普通,耳裡亦彷彿想起了一輪喪鐘。

頓了頓,轉了轉眸子,她一臉忿忿:“甚麼肮臟手腕啊,都是坊間碎嘴的丫環婆子訛傳,綠鶯你莫聽她們胡唚!”

等了兩口茶的工夫,素白腕子悄悄翻轉,拈起那串掛滿稀漿的糖葫蘆,一把舉高,猛地一下子往中間的鐵皮案板摔去。

綠鶯心下羞憤,立在離他老遠處,背過身不去瞧他。朱員外一挑眉,見她耳背泛紅,隻當她是羞怯,心道來日方長,朝劉宋氏道了句“待我選個良辰穀旦再來提親。”便告了辭。

街上一陣雞飛狗跳,劉府也正劍拔弩張。

一眾酒徒之意不在酒的人也忍不住猜想起來,這塊冰花該是如何的嘎嘣脆、如何的甜絲絲?

兩文錢一串,統共賣了一百多串,綠鶯欣喜地歎了口氣,揉了揉酸累的胳膊,收了攤子。

爐裡燃著炭火,鍋裡滋滋滾著半鍋油,熱氣將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兒熏得微紅,更加顯得鮮豔無雙。一雙素白腕子輕抬慢放,往鍋裡倒了一罈子冰糖。

綠鶯一滯,抬開端,一臉不敢置信,提聲道:“太太啊,他的惡名全汴京那個不知?甚麼將奴婢疼到骨子裡,清楚是剝皮剔骨纔對!”

將笑一收,板著臉道:“莫要異想天開了!你嫁疇昔,若真有個甚麼三長兩短,我這個主子不會忘了你,腐敗時會給你點兩柱香的。”

綠鶯瞠目結舌,朱員外瘋了麼,花一千兩娶個丫環?

她吞了口唾沫,摸了摸胸前的荷包,咬著下唇垂下眼,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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