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轉頭,怔住。
徽妍獨自回到王繆家中,王繆和周浚都在家,見她返來,忙問如何。徽妍據實以告,笑笑道,“還須等一等,看他們如何答覆。”
何瑁也看到了徽妍,忙上馬,上前向她一禮,“幸會女史。”
徽妍訝然:“是個漢名?”
她親身從長安去了一趟陝邑找到那位店東人,再一番講價以後,以每匹六百一十錢的代價買下了二十匹素縑。再帶上曉得相牲口的仆人,到畜市中買下三匹駱駝。
徽妍發覺了,跟著望瞭望,曉得她是在看疇前的故居。
王縈看著他,怔住,臉忽而紅了起來。
徽妍想起來。前番,王繆曾奉告她,家中為王縈許過婚事,對方就是何奉常的孫子,現在看著這個叫何瑁的男人,當就是王縈的那位前未婚夫無誤了。
徽妍曉得此事有了說頭,持續道,“我可與爾等立契,爾等的商旅,我出資一份,爾等替我販貨。這二十匹素縑,隨爾等去賣,返來付我兩萬四千錢。解纜之前,貨色、貨錢連駱駝一道立契。”
甲第中居住的都是權貴,到處高屋大宅,非常溫馨,馬車走在路上,能聽到轔轔的反響。快到舊宅的時候,徽妍與王縈下了車,步行疇昔。
徽妍並不讓步:“李君,莫忘了貨色本錢是我出的,還添了三頭駱駝。”
徽妍聽著,心中亦是難過,卻不知如何安撫纔好,隻能緊緊摟著她,“縈,你另有我,另有母親和兄姊。縈,莫哭啊……”
王縈看看她,彷彿感覺有理,點點頭。
時候還早,徽妍無事,便帶著王縈到西市中去。
李績沉吟半晌,終究應許。
李績道:“你這素縑雖好,卻貴。富朱紫家大多著錦不著縑,平凡人家買縑,則是越便宜越好。以是我說,你這縑賣不去。”
“何時返來?”
李績哂然。這時,中間的吾都亦笑,“漢人女君,你可知,為何一匹六百錢的繒帛,賣到胡地卻要翻上二三倍,乃至十倍代價?”
“鄙人鄯善吾都。”一人道。
萬事俱備,交貨那日,她再看到李績的時候,吃了一驚。隻見他把鬍子剃了,暴露一張年青的臉。隻見烏髮烏眼,卻高鼻深目,半像漢人,半像胡人。
待得請出去,徽妍看去,恰是李績。
二人聽得這些名號,神采微變。
兩個胡商見徽妍如此行事,知是閒事。進了雅間以後,虯鬚胡商向徽妍一禮,“承蒙女君接待,未知貴意,還請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