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道:“眼下也隻要這些,這價也不能少了。你那商旅,歸正去也是去,多帶些貨必定隻賺不賠。”
“……這麼多貨,駱駝不敷,載不完……”
心中靈光一閃,徽妍走上前去。
徽妍笑罷了,問,“車郎但是郎中部屬,你何時去?”
“買地乃守富之途,且年景不定,遇得災年,富戶亦捉襟見肘。”徽妍說著,轉向周浚,“姊夫在平準府,亦當曉得,如有致富,最好還是經商。”
稟報了王繆以後,徽妍登車出門,一起到了長安的交道亭市當中。
“……這些不可!”這時,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來,卻見是個滿麵虯鬚的大漢,胡人打扮,一看就曉得是個商旅頭子。他將幾匹錦推回給店裡的掌事,“這般貨品,比前次的還差,不如不要!”
“是啊!”王恒笑嘻嘻,“他昨日來引我去拜見了郎中令,說將來如有難處,可去找他。”
“這些年去太長安麼?”徽妍問她。
徽妍曉得姊夫說的是事理,應一聲。
讓徽妍驚奇的是,她的弟弟王恒也在這裡。
趙弧的貨棧就在街口,開得挺大,人來人往。徽妍看到好些拉貨的馬車牛車停在門前,民伕揹著貨色,魚貫出入,內表裡外都是人,此中有很多一看就曉得是胡人。
此話出來,周浚和王繆皆暴露訝色。
她的長女和次女雖見過徽妍,但畢竟是幼年,對徽妍隻要恍惚的影象。見麵時,她們對徽妍都有些拘束,對王縈倒是熱忱,見了禮就熱熱烈鬨玩到一處去了。
“多帶了也須得彆人肯要纔是,不要不要!”那人道。
周浚聽她提出以後,沉吟半晌,道,“商旅之事我倒是不熟,不過可替你問一問。”
“好啦好啦,顧著說也不消飯,不是早就說餓了麼?”王繆笑斥道。
周浚道:“他家的貨棧,在長安小馳名譽,專做繒帛,每日都有商旅來買貨。”
周浚如有所思,倒是不說話了。
因為他們說的是匈奴語,而徽妍說的,也是匈奴語。
徽妍聽得此言,曉得是有門路了,心頭一喜。
“此法,實在倒是不錯。”過了會,周浚道,“自從匈奴停戰,西域商路通暢,很多人靠著販貨發了家。繒帛等中原之物,胡人甚愛,有的賣價乃至過原價百倍。”
“再短長也比不得母親。”徽妍笑眯眯地阿諛。
王恒本年十八歲,排行第四,站在徽妍麵前的時候,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
趙弧聽得此言,曉得是做不成,拱手笑道,“此價,隻怕小人無能為力,女君還是問問彆家。”客氣一番,趙弧讓店內的仆人好生接待徽妍,行個禮,自顧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