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繆瞭然，讓侍婢把王縈扶到後宅去，再看向司馬楷，暴露笑容。
“陛下，”杜燾繞過方纔那話，接著道，“陛下，這朝中如果那個不想勸陛下，那纔是心中有鬼。前兩年天下不定，陛下南征北伐，平羌叛，定遼東，又南伐謀逆的百越，得空為後宮及子嗣計，那個敢說不。不過若臣來講，曆代帝王，再忙也未曾遲誤納美人生子，陛下已算是千年難尋。而現在好不輕易諸事平順，陛下卻仍遲遲不動，臣等坐不住，亦是常理。”
王縈哭了一起，徽妍摟著她，輕聲安撫。偶然中，從車幃的裂縫處，看到騎在頓時的司馬楷，心中忽而有一瞬的安穩。
司馬楷神采又是驚奇又是體貼，問徽妍，“出了何事？”
“此事博士自主便是了，為何呈與朕？”他問。
徽妍很快寫完，看了一遍，交給內侍，“煩內侍將此書轉與博士。”
“好了些。”杜燾道邊吃著桃邊說，“不過七十古稀，上了年事，病痛隻多很多。”
內侍點頭，接過來，看了看，麵色忽而訝然，“女史，你要推讓？”
仆人將司馬楷的車馬引來，停在門前。
徽妍沉吟，點頭，“妾回書與博士便是。”說罷，讓侍婢取了筆墨和空牘來，在案前坐下，提筆謄寫。
又酬酢一番，各自彆過，徽妍送司馬楷出門。
世人正酬酢，仆人俄然出去奉告，說門外來了人，彷彿是官府裡的，求見徽妍。
“推讓？”王繆忙湊前去看，隻見回書上的言語，恰是如此。
杜燾無法，辯駁道，“陛下總不成因為這是肥肉便不娶婦。”說著，他瞅著天子，低低道，“陛下如果還念著竇妃，臣看懷恩侯次女現在也到了及笄之年，陛下不若……”
“我……”她張張口，不知從那裡提及。
“路上碰到了奉常家的公子。”徽妍簡短地低聲道，“恰好又碰到了司馬府君，他送我等返來。”
欣喜而往？天子“嘁”一聲，俄然想起那天看到的王徽妍。
駿馬奔馳，號角延綿。天子帶著羽林期門馳騁半日，獵得鹿、糜、麂、狐、熊等，數量不一，堆作小山普通。天子做主，將獵物犒賞了世人，在田野中當場安營，烹煮肉食。
待得家人將來人迎出去，徽妍看去，卻不是甚麼官府的人，那身上的裝束，是宮裡的內侍。
“鄙人冒昧，想問女君，將來有何籌算？”他問。
“陛下好箭法。”杜燾笑眯眯地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