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人將女史回書呈與博士。”內侍道。

采選之事,從年初以來,丞相和宗正為首的一多量人,幾近每次商討完政事以後就要提一提,邇來更是變本加厲,直接將采選作為政事,在朝堂上大說特說。現在,連杜燾這個從不沾他私事的人,也開端遊說。

“如此,”杜燾謹慎翼翼地問他,“陛下現在得閒了麼?”

天子聽著這話,嘴角撇了撇,冷眼睨著他。

司馬楷纔要上去,忽而轉頭。目光相對,徽妍的心又跳了一下。

……

又酬酢一番,各自彆過,徽妍送司馬楷出門。

王繆憋了滿腹話語,但礙於那內侍在場,不好發作。待得徽妍返來,吃緊將她拉住,“你這不懂事的女子!為何推了?宮學中的女史,多少人想做都做不了!”

天子接過,看了看,訝然,隻見內裡的內容都是王徽妍自陳,說她要奉養母親,推讓了宮學之請。

徽妍亦曉得此處多留無益,點頭,勸了勸王縈,將她扶上馬車。

杜燾謝了聲,也坐到席上,並無拘束。

回到周浚家的時候,王繆見徽妍扶著哭得兩眼紅腫的王縈返來,大吃一驚,再看到前麵跟著的司馬楷,則更是睜大了眼睛。

“陛下,”他謹慎地說,“這是王女史本日的回書,小人從宮學取了來。”

而他感覺,徽妍最都雅的時候,就是寫字。王太傅教得甚好,徽妍坐得很端方,卻不是楔著木板那樣直繃繃的丟臉。她的頭會微微低一些,脖頸和後背練成一道文雅的弧。“螓首蛾眉”,司馬楷記得有人如許獎飾過她。徽妍的字,也是司馬楷見過的女子當中,寫得最好的,清秀而有骨,若寫得急,另有幾分勁道張揚。

天子前番離京,足有一月之久,回到長安以後,朝中事件已經積存了很多。他在殿中久坐理政,連續數日,感覺筋骨都硬了。這日無事,邀母舅廣平侯杜燾一道,往上林苑中行獵。

徽妍與他施禮彆過,看著他登車。

那內侍倒是和藹,見了徽妍,行了一禮,“小人奉宮學博士楊機之命,來拜見女史。”說著,他將一份牘書呈上。

內侍點頭,接過來,看了看,麵色忽而訝然,“女史,你要推讓?”

徽妍不好說甚麼,隻苦笑點頭,“無甚大事。”

“陛下,”杜燾繞過方纔那話,接著道,“陛下,這朝中如果那個不想勸陛下,那纔是心中有鬼。前兩年天下不定,陛下南征北伐,平羌叛,定遼東,又南伐謀逆的百越,得空為後宮及子嗣計,那個敢說不。不過若臣來講,曆代帝王,再忙也未曾遲誤納美人生子,陛下已算是千年難尋。而現在好不輕易諸事平順,陛下卻仍遲遲不動,臣等坐不住,亦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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