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但大丫驚奇地望著父親,連方纔從高小三那邊把下海的事情探聽得明顯白白的二丫也有些懵頭。她既驚奇又佩服地望著父親,半晌才訥訥地說:“您,您是安曉得這些的?您……您也做過海商?”話一出口,她頓時曉得本身說錯了話,特長捂著頭,縮頭耷腦地讓父親拿扇柄在頭頂上敲了一下,問,“那您從那裡傳聞的?”
“如何不能做?”二丫不平氣地說,“那麼多人都在做,還都做了幾十年了,彆人能做,憑甚麼我們家就不能做?”
“海輿圖。”二丫高傲地說,“從真臘向西的海輿圖!”
二丫朝她姐撇撇嘴,還是拿過茶湯壺,給父親續上茶,攀著父親的一條胳膊膩著聲音喊:“爹,聽我給您說完……”
他本來覺得,二丫聽了他的話以後,必然會搬出和尚來爭幾句嘴。哪曉得二丫底子就冇甚麼表示。
坐在小凳上的霍士其被她扒拉個趔趄,半燙的茶湯都灑到手上,從速把茶盞轉了個手,斜了女兒一眼:“喊‘娘’也冇有效,不準就是不準。”他接過大丫遞過來的濕手巾抹掉手上的茶湯沫子。“你不懂這買賣的短長……”
“他也不懂!”
霍士其看著她,也不說話。二丫本年虛歲也是十七了,已經到了該找婆家的時候,卻高不成低不當場呆在家門裡,內心必定會不舒暢。她不耐家門裡沉悶,想找些事情做,這一點他能瞭解;她見娘和姐姐都有一大堆的家務事要忙,顧不過來貨棧,就本身跑去貨棧裡幫手,這讓他很歡暢。且不說她能不能幫上忙,或者乾脆就是在貨棧幫倒忙,總之,他非常欣喜一一總比店主看戲西家鬨酒強!說句內心話,哪怕二丫把貨棧鬨騰個底朝天,或者虧空得一塌胡塗,他都不會在乎。現在的商霍兩家,還不缺這點錢!但是下海走船的買賣分歧以往。這買賣不能做!
“不是爹用心攔著你,而是這買賣真的不能做。你們不懂,這買賣……”
“邸報上偶爾能見到說海商事的文書,軍報裡也見到過兩回,書上也有。”霍士其眯著眼睛搖著扇子說道。實在剛纔的話大部分還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但他如許說也冇有錯。不是留意過邸報那幾篇報告泉州通海貿易的進疏,他大抵也不會說得如此有層次。話說,他現在都還不太清楚“海”到底是個甚麼模樣,並且他還暈船,從葛平順燕水直抵燕州的貨船,他一回也冇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