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似已經到了淩晨時分,想是營中之人俱已經入眠,四下俱靜。羋月心頭俄然升起一個動機,便隻感覺遏止不住。
她翻開簾子,用手擋了一下光,這纔看清麵前的統統。本來酒宴便在她所居的帳蓬以外,中間點了一圈篝火,眾戎人圍火而坐,正在喝酒烤肉、大聲談笑,有些喝得高了的人已經在篝火中醉薰薰地跳起舞來。
羋月在黃土高坡騎馬飛奔,那大黑馬甚是通靈,不必她控馬批示,衝到營口見柵欄躍柵欄,見濠溝躍濠溝,見著人群要圍上來,竟然鎮靜地長嘯一聲,奔得更快了。
羋月嘲笑:“你若敢要我,就不怕有頭睡覺,冇頭起床?”
她這句話倒是用楚語罵的,義渠王聽不懂,獵奇地問:“你在說甚麼?”
義渠王哈哈笑道:“性子如此刁悍、殺人如此利落、見地如此不凡,若非楚國公主,哪來如此心性和教養。你若不是王後,那這人間恐怕冇有女人敢居於你之上。”
義渠王討了個敗興,摸摸鼻子,不再言語了。
義渠兵正要追擊,義渠王卻擺手禁止,他看著羋月的背影淺笑,笑容意味深長。
這大黑馬一跑,竟是動員了數匹馬也跟在厥後,向著義渠王跑來。
便見義渠兵上來,稟報導:“大王,馬群俱已經追回了,叨教大王,下一步當如何行事。”
但見大黑馬飛奔而來,頓時是冒死勒韁繩勒不住而顯得有些狼狽的羋月,那馬跑到義渠王麵前,義渠王呼哨一變,那黑馬竟然人立起來,羋月本已經滿身脫力,此時頓時摔上馬來,摔得滿身的骨頭都似要碎了。
羋月知貳心存戲弄,心頭肝火升起,怒極反笑道:“你敢?”
義渠王猛地站起:“你當真不是王後?”
義渠霸道:“可惜在那邊?”
但見義渠兵已經向此處簇擁而來,羋月一頓足,回身欲躲到帳後去暫避,不料一回身,便被人抓住了肩頭。羋月大驚,正待掙紮,卻聽得一個聲音笑道:“我倒當真看不出來,你這小女子竟有如許的膽量,敢炸我的馬群。”
義渠王點頭:“我恰是義渠之王。”
義渠王一怔,叫道:“喂喂,就算你嫁不成秦王,也犯不焦急得連命都不要了吧!你嫁與秦王,一樣不過是媵妾之流啊,有需求搏命嗎?”
羋月見已離義渠虎帳,心中暗喜,笑道:“好馬,快跑,我轉頭必然給你吃好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