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義渠兵已經向此處簇擁而來,羋月一頓足,回身欲躲到帳後去暫避,不料一回身,便被人抓住了肩頭。羋月大驚,正待掙紮,卻聽得一個聲音笑道:“我倒當真看不出來,你這小女子竟有如許的膽量,敢炸我的馬群。”
豈料那馬載著她一口氣跑了數百米,卻聽得義渠虎帳中遠遠傳來一聲熟諳的呼哨,俄然竄改馬身,向著來路飛奔。
羋月道:“我不是大秦王後,我隻是一個陪嫁的媵女,你們若覺得綁架了大秦王後便可訛詐秦王,那便錯了,我可不值錢。”她曉得本身被俘,便已經存了死誌,就想激憤麵前之人。若叫她成為這類戎族的俘虜,倒不如死了得好。
義渠王指著羋月道:“天然是為了你這位大秦王後。”
羋月皺眉道:“披髮左衽,必為胡族;進退有度,必有軌製。北狄西戎,你是狄,還是戎?”
她翻開簾子,用手擋了一下光,這纔看清麵前的統統。本來酒宴便在她所居的帳蓬以外,中間點了一圈篝火,眾戎人圍火而坐,正在喝酒烤肉、大聲談笑,有些喝得高了的人已經在篝火中醉薰薰地跳起舞來。
羋月怒瞪著他:“想如何殺了你?”
義渠王笑問:“如何?”
義渠王左臂包紮著,他踞在石頭上正自酣飲,見了她走來,咧嘴一笑甚是歡暢,道:“你醒了?”他一張口便是胡語,想了想感覺不對,又用雅言說了一遍:“你醒了?”
義渠王討了個敗興,摸摸鼻子,不再言語了。
卻在這一片混亂中,羋月披著義渠兵的披風,一起避著人,聞著馬聲而去,公然見群馬都係在一處柵欄內,羋月一咬牙,將柵欄翻開,放出群馬,抽打著群馬炸營,公然義渠虎帳亂成一團。
羋月待要掙紮,卻見他將手指放入口中,呼哨一聲,隻見那群驚馬本已經亂作一團,卻竟有一匹大黑馬在他呼哨過後,竟躍眾而出,向著義渠王跑來。
一口氣奔到義渠虎帳帳外,卻見義渠王已經是悠然站在營門口,負手而立,笑得一臉對勁。
此時似已經到了淩晨時分,想是營中之人俱已經入眠,四下俱靜。羋月心頭俄然升起一個動機,便隻感覺遏止不住。
義渠兵正要追擊,義渠王卻擺手禁止,他看著羋月的背影淺笑,笑容意味深長。
羋月嘲笑:“你若敢要我,就不怕有頭睡覺,冇頭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