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一口氣便堵到了胸口,謝恩,謝的哪門子的恩?若真是因為太後決訂婚自扶養陳霆的兩個兒子而來謝恩,那不是讓文嬌把一副刻薄不容人的繼母嘴臉擺給天下人看嗎?
坤寧宮裡,皇後聽了小宮女傳來的動靜,吃了一驚:“如何會俄然說要嫁給寧王?那寧王妃如何辦?這不是去給人做續絃嗎?”卻忘了本身也是續絃。
“全天下的人都曉得寧王在陝棲時就已經娶妻生子,”安國公回到家中,在書房坐定,把服侍的人都攆了出去,這才神采烏青地同兒子說道,“寧王妃俄然沉痾,到時候她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隨後文嬌就成了寧王妃,你感覺這天下人會如何想這件事?”
另有,賜婚旨意在謝恩後下發,若文嬌不進宮來走一趟,是不是此事就此作罷呢?
皇後瞪了那嬤嬤一眼,但還是起了身去了內殿。“我要歇會兒,人多了睡不結壯。你們都出去候著,裡頭有桂月一小我服侍就行了。”
安國公看看陳元泰那嘴角帶著輕笑的臉,靠了十成的耐力才忍住冇有翻臉。他麵上擺起一副苦笑,正籌辦委宛地求一下,陳元泰卻又笑道:“皇後前兩日還抱怨,說是在坤寧宮養胎憋悶得很。那這事就不如交給她吧,也好分分她的心。”
皇後見兩位教習嬤嬤躬身施禮退下了,便脫下鞋盤腿坐在床上,拉了桂月到跟前,小聲地問道:“這些天叫你探聽的事情,可有甚麼端倪了?”
“那這銀子?”安國公世子無法地問道。
“這奴婢就冇探聽到了。”桂月謹慎地說道,“奴婢聽人說,皇上十五歲起分開陝棲到各處遊曆,前前後後約有三四年都不在家。彷彿就連寧王的父親結婚,皇上都冇有歸去。”
“爹,皇後孃娘被皇上禁在坤寧宮一兩個月了,這下是不是就算是……”
皇後撇撇嘴,說道:“不是說皇上與兄長有罅隙,幼年離家也是被逼的?也不曉得文嬌瞧上了寧王甚麼,就算是寧王妃死了,一個鰥夫帶兩個拖油瓶,還非要上趕著去嫁!我們鄧家的女兒莫非就如許不值錢?”
皇後思來想去,還是冇有眉目,想著請母親進宮來問問,陳元泰現在又不需她隨便召見外人。正遲疑著,站在一旁的一名嬤嬤嚴厲地說道:“娘娘,孕中多思對胎兒不好,您且去歇一歇吧。”
鄧氏父子還冇回味過來這事交給皇後是甚麼意義,陳元泰便命他們先歸去了。
安國公出了乾清宮,麵沉如水地闊步往宮門走去,安國公世子揉著發酸發麻的膝蓋,一瘸一拐地儘力跟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