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慌,似又有人拿了把大鐵錘朝我心上狠命砸下,天旋地轉間,麵前一花,竟似瞥見另一個我,亦是坐在琴案旁,卻不操琴,隻是呆呆地看著雙手發楞,隻見那掌心並指端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的極重,顯是再也不能操琴了。

“夫人隻是氣血有些不敷,十個女子中九個均會如此,算不得甚麼病症。”

現下,我另嫁了程熙,我又是否還想再趁這個機遇分開?去到那處世外桃源,自在安閒地過日子,賞漫山桃花,落英繽紛。

衛恒眸光一閃,不再看我,轉而落在案上那張琴上。“攻打鄴城前,父親嚴令,城破後定要善待夫人,不成讓夫人遭到任何毀傷。”

隻能瞥見一個素衣女子躺在一口薄棺當中,荊布塞口,亂髮覆麵,瞧著甚是慘痛。

我手上的劍傷並不非常短長,數日之間,便已病癒,那婢子見我手上的傷好了,不知從那裡捧出一張琴來。

見他並冇有要走的意義,我便問道:“將軍此舉是何企圖?”

我抬起雙手,看著他為我包紮的傷口。三年未見,這個我曾心悅的男人彷彿和疇前非常有些不一樣了。

說來奇特,我自幼操琴,各種琴曲指法早已爛熟於心,手指甫一觸弦,便指隨心動,琴曲回聲而出。

但是這一回,我的指尖方一落在琴絃上,便忍不住顫抖起來。

直覺奉告我,我方纔操琴時所見的那副幻象,當也是當晚所做惡夢中的一幕。

我本已籌算為了嫂嫂和岩弟,順從衛疇的叮嚀,放心做個程家婦,卻不想他和程熙的盟約卻分崩離析。

我隻能去求程熙,可他待我雖好,各式體貼,卻唯獨在這件事上,任我如何必求,就是不肯承諾。

衛恒沉聲道:“可另有其他病症?”

可惜,這不過是我的白日幻境罷了。程熙帶我到洛城,除了送母親入葬外,也是為了和衛疇訂立盟約,他會再給衛疇十萬石糧草,而衛疇則替他攻打不平他為程氏家主,反出幷州的長兄程潭。

我展開眼睛,那些幻象立時消逝不見,我看向本身的雙手。十指尖尖,不見半點傷痕,隻在雙手掌心各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再過上些日子,便是連這一絲淺淡陳跡也會消逝不見。

這位姨父的臨彆贈言再一次讓我明白了我的處境,我不過是一枚棋子,在這亂世當中,何去何從底子由不得本身。

阿誰躺在棺中的女子,竟然是我?

我先前的寢居當中,擺滿了瑤琴。程熙知我愛琴,為討我歡樂,曾送了十數張琴給我,但是這婢子捧來的琴卻不是此中任何一張。我問她這琴從何而來,她卻杜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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