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不對……這本?”
地鋪劈麵是個兩人多高的大木櫃,木櫃少了半扇門,彆的半扇歪傾斜斜掛在櫃子上,要掉不掉。
他在屋內忙得不成開交,不知不覺,日已西斜,一本辨不出真假的古書在紀秀才手中成形。
她剛開口,紀秀才就把書收了起來。
葉靈芝想了想:“明日還是這個時候,我來闤闠找先生。”
紀秀才晾乾墨跡,撲滅一束黃茅草,將紙張拿到煙霧上方,漸漸熏黃,又找來砂石,將紙角謹慎研磨,做出幾成缺痕。
葉靈芝感激地朝他請安:“有勞紀先生。”
紀秀才擺擺手:“隻是多費些工夫罷了,不知葉女人住哪兒?我如有發明,去那邊尋你?”
紀秀才陪在一旁,見她神情凝重,摸索道:“葉女人尋這藥的解毒之方是為了何人?”
他摸摸下巴,喃喃自語:“這回……編個甚麼名字呢?宛京雜記?不好,神明論?不當……”
他舔舔手指,翻開冊頁,指著此中一行字道:“白日照雪,劇毒,食之無救。”
紀秀才一頭紮進木櫃,口中唸唸有詞。
他在內裡翻找一通,捧著一個竹簡鑽了出來。
另一名轎伕將銅板揣進懷裡,勸道:“有就不錯了,你又不是不知他那德行,一有錢就拿去百花樓捧女人,我看等不到明日,他連這幾個銅板都拿不出來。”
“對!”紀秀才猛地擊掌,“白日照雪!就是它!”
“恰是。”紀秀才道,“葉女人若不信,我把書給你瞧瞧?”
他嘖嘖兩聲,噘嘴吹了吹竹片上的灰塵,如同捧個寶貝似地將它拿回桌邊。
兩名轎伕趕緊抬著一頂四周敞開的涼轎過來。
竹簡上的麻繩斷了很多,僅剩一截要斷不竭地將數枚竹片串在一起。
他將那本書放進承擔,笑道:“老梁曉得我祖上存了很多藏書,找我探聽過此事,我替他找了找,彆的冇找著,就看到這一行字。”
旁人的裡屋都是臥房,他的裡屋卻堆滿各種雜物,隻在屋角打了張小小的地鋪。
“白日照雪?”葉靈芝接話。
他取下承擔,翻出那本破書交給葉靈芝:“葉女人看的時候謹慎些,這書存了幾百年,一碰就壞。”
紀秀才靠在竹椅上,翹起二郎腿,雙目微闔,嘴裡低聲哼起小曲兒。
紀秀才從肩上取下承擔,攤在地上一陣翻找,拿起一本破襤褸爛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