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芝轉眸,就見紀秀才抓耳撓腮,冥思苦想,半天憋出一個字:“白、白……”
“這本?不對……這本?”
紀秀纔看她一眼,豎起兩根指頭。
葉靈芝盯緊他:“你曉得這花?”
兩名轎伕將他送到門口,得了幾個銅板的賞錢,眉開眼笑分開。
葉靈芝簡短道:“一個朋友。”
“呸,”他往地上啐了口,“吝嗇鬼,纔給幾個銅板,當打發叫花子啊。”
“這就是報應,”先前那名轎伕道,“他每天拿假玩意兒哄人,掙的銀子又全被彆人騙了去,這就叫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轉過街角,與紀秀才扳話的那位轎伕收了笑。
他取下承擔,翻出那本破書交給葉靈芝:“葉女人看的時候謹慎些,這書存了幾百年,一碰就壞。”
他舔舔手指,翻開冊頁,指著此中一行字道:“白日照雪,劇毒,食之無救。”
葉靈芝目送紀秀才的身影消逝在巷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書,用力攥緊。
他將承擔揹回肩膀,又道:“我還來不及奉告他,他就被抓走了。如果葉女人探聽的是這個,你現在曉得了答案,我也算冇有白白受他拜托。”
前麵的轎伕恰是先前與他打號召那位,聞聲聲音,轉頭笑道:“可貴見紀先生這麼歡暢,本日碰上了大主顧?”
葉靈芝摸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交給他,拿起書一頁頁翻看。
紀秀才兩眼半睜半閉,悠然道:“甚麼大主顧?一筆小買賣罷了。”
“白日照雪?”葉靈芝接話。
兩名轎伕趕緊抬著一頂四周敞開的涼轎過來。
“恰是。”紀秀才道,“葉女人若不信,我把書給你瞧瞧?”
“對!”紀秀才猛地擊掌,“白日照雪!就是它!”
紀秀才晾乾墨跡,撲滅一束黃茅草,將紙張拿到煙霧上方,漸漸熏黃,又找來砂石,將紙角謹慎研磨,做出幾成缺痕。
葉靈芝看著他肩上的承擔:“這本書裡隻寫了這麼一句?”
紀秀才從肩上取下承擔,攤在地上一陣翻找,拿起一本破襤褸爛的書。
“二百兩。”
紀秀才的家在城西角,離城門不遠。
旁人的裡屋都是臥房,他的裡屋卻堆滿各種雜物,隻在屋角打了張小小的地鋪。
“你賣給我得了,”葉靈芝道,“多少銀子,紀先生固然開口。”
紀秀才走到窗前,對著光展開竹簡,眯著眼睛唸叨:“昔……天神降世……乘赤犼,名清閒……持異界之花,燦爛奪目,陰陽辟異,曰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