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平平，臉上也冇甚麼神采，彷彿如許就不會讓人覺得是在撒嬌。
雁安寧透過鏡仔細心看了看他，總覺他有種說不出的降落，她脫口道：“你能幫我束髮嗎？”
說完，他從鏡匣裡取出一把木梳，替她將散下來的長髮一點點梳透。
她背對著百裡囂，拉高衣袖。
雁安寧道：“有事？”
他從匣中找出一根木簪，綰在她發上。
她剛措置完一個傷口，手中的藥瓶就被人奪了疇昔。
雁安寧摸摸整齊的鬢角，悄悄笑了笑。
他半蹲在她身邊，將藥粉一點點撒在雁安寧的傷口上。
百裡囂彎了彎嘴角：“除了生孩子，我會的東西比你能想到的還多。”
百裡囂來到桌邊坐下，把藥瓶放到桌上：“我甚麼時候說了要替你上藥？”
雁安寧抬手撫了撫額前的碎髮，清清嗓子：“不可就算了。”
他從雁安寧身邊走過，踏進房門。
雁安寧瞪他一眼，拿起藥瓶，旋身坐到鏡前。
他的手指矯捷而輕巧，像是冇少做過這類事。
她小時候，孃親老是親身為她梳頭，雁安寧還記得她的和順與詳確，彷彿本身的每一根頭髮都是她的珍寶。
雁安寧抿了一下唇，想起他大抵隻給他的孃親和姐姐束過發，她這要求的確像是占他便宜。
這張臉她看了快十九年，冇有人比她更熟諳，但臉上的神情卻有些陌生，她自發有些負心似地，倉促低下頭，又忍不住再次抬眸，細心看了本身一眼。
雁安寧移開視野，看向本身的臉。
她轉頭，就見馮二半張著嘴，一腳踏在門內，一腳踩在門外，一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樣。
“如何？”他偏頭打量雁安寧，像在覈閱本身的佳構。
灰紅色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引發一陣熟諳的刺痛。
他的語氣冇甚麼起伏，但雁安寧還是從入耳出了一絲記念。
雁安寧突然回神：“嗯？”
雁安寧微怔，她這一起上都忍著疼，覺得本身粉飾得很好，他如何曉得她需求金瘡藥。
雁安寧頭上髮髻矗立，是宮裡時髦的繁複款式，與她這身布衣涓滴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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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安寧忍著疼，漸漸將藥粉撒勻。
“為甚麼？”百裡囂問。
“你冇端莊上過書院，想必也冇教員專門教你練字，”雁安寧道，“以是你的筆跡……”
跳動的燭火投在百裡囂臉上，他的臉頰忽明忽暗，半邊表麵墮入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