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江漢之先是一驚,隨即沉下神采:“宰相大人,此乃朝中奧妙,怎可隨便告人?”
他冷冷道:“蘭嘯天勾搭國師,在陛下的金丹裡下毒,陛下前些日子本已無事,但昨晚再次毒發,瞧那模樣,怕是有些不好。”
他看向石守淵,暴露幾分疲態:“宰相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事理我還是懂的。”
忠適應了聲:“老爺和他所談之事事關奧妙,可要派人在這頭盯著些?”
江漢之斜靠在椅子扶手上,臉上的皺紋緊緊團在一起,如同一隻乾癟的核桃,他緩緩搖了點頭:“我這把年紀,對朝廷另有甚麼用。”
石守淵走出江家大門,來到馬車旁轉頭望瞭望。
石守淵臉上暴露仇恨之意:“都是蘭嘯天乾的功德。”
江漢之佝僂的身軀不由坐正了些,他扶著柺杖沉思半晌:“我一個即將致仕之人,宰相大人奉告我這些,是為何故?”
石守淵想了想:“也好。”
他這話彷彿是回絕,石守淵麵色微變:“江大人但是有何疑慮?本日屋中隻得你我二人,無妨直言。”
江漢之笑了笑:“我整日在史館修史,與朝中的大臣來往甚少,宰相大人要我為相,豈不是讓我成為笑料。”
忠順扶著他踩著腳凳上了馬車:“老爺連相位都許了,他還能不動心?”
石守淵目不斜視,兩眼盯著他,滿臉竭誠。
石守淵緩聲又道:“當今陛下臥床不起,蘭嘯天的翅膀不堪重用,朝中恰是百廢待興,急需用人之際,江大人豈可去官,置朝廷於不顧?”
他句句慷慨,擲地有聲,江漢之聽了,不免動容。
江漢之頓了頓,問道:“陛下……為何而病?”
石守淵沉眉:“江大人,你已是做了祖父的年紀,你的兒孫還在朝廷為官,你這一退,江、雁兩家就再無父老依托,你即便不為雁家,也要為江家的子孫考慮纔是。”
石守淵起家,麵色寂然:“我朝因循舊製,依例本應同設三名宰相,先帝在時,荀老與張老接踵致仕,隻留江大人一人支撐,待陛下即位,我蒙陛下抬愛,忝居相位,卻又失了江大人的指導。”
江漢之白眉舒展:“那與我致仕又有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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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石守淵道,“蘭嘯天在雁來部下捱過罰,對此一向挾恨在心,他勾搭北縉,便是想趁機打倒雁家軍,強大他本身的權勢。”
江家大門在他麵前關上,親信忠順來到他身邊,見他麵色不豫,謹慎道:“老爺,江漢之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