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之偏頭看了看他：“宰相大人莫要諷刺我一個老頭子，你正值丁壯，豈是我這把老骨頭能比的。”
石守淵道：“那日江大報酬保外孫女撞柱屍諫，我卻不敢為江大人仗義執言，時至本日，仍舊心中難安。”
江漢之側身謙遜：“年紀大了，傷好得慢，不敢勞宰相大人掛記。”
石守淵笑了笑道：“江大人不必客氣，論資格，你是我前輩，我入朝之初，也曾受過江大人很多指導，論年紀，你與我父輩相差無幾，我於情於理，都該早來看望，何如公事繁忙，遲遲抽不開身，直到本日纔有空來訪。”
但本日，麵對石守淵親身遞上的拜帖，江府管家卻冇法回絕。
京兆尹趕緊應了聲是。
“哦？不知宰相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京兆尹聞言，悚然一驚。
江漢之沉默半晌，微微一歎：“此事怪不得宰相大人。”
說著，他上前輕扶了他一把。
他走到桌邊，翻了翻桌上的文書，拿起一封擱置已久的摺子：“今晚，我去趟江府。”
石守淵又道：“有一事我想奉告江大人，還請屏退擺佈。”
江府管家見狀，隻得向裡伸手：“宰相大人請進。”
石守淵與他酬酢兩句，從袖中取出一封摺子：“實不相瞞，本日叨擾江大人，是有一事相求。”
待管家與小廝退下，江漢之道：“宰相大人，其間無人，有話便可直說。”
“另有朝中百官也很多盯著，”石守淵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江漢之看了看他，冇有接話。
石守淵苦笑：“江大人氣度寬廣，天然不與我計算，但我卻不能當何為麼都冇產生。”
石守淵將那封摺子拿在掌心悄悄敲了敲：“江漢之是三朝元老，當年他做宰相的時候，我們還在寒窗苦讀。如許一名老臣，總不能讓他淒淒惶惑地去官而退。”
石守淵負手看向窗外：“欲加上罪，何患無辭，人言可畏啊。”
石守淵歎了口氣：“江大人不知，現在朝中諸事紛雜，我幾近夜夜不能安睡，若早知做宰相如許辛苦，我寧肯持續待在鹿城，做一方父母官，遠比現在安閒很多。”
“陛下胡塗，我們做臣子的卻不能胡塗。”石守淵道，“江大人，現在蘭嘯天已去，你這封辭呈也該收歸去了。”
未幾時，一名小廝扶著顫巍巍的江漢之來到待客的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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