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淵目不斜視，兩眼盯著他，滿臉竭誠。
江家大門在他麵前關上，親信忠順來到他身邊，見他麵色不豫，謹慎道：“老爺，江漢之不該？”
江漢之擺了擺手：“舊事休要再提。”
石守淵點頭：“兵部已經查明，宋廉與蘭嘯天素有來往，是以事乾係嚴峻，尚未對外公開，但從宋廉家中留下的手劄能夠確認，宋廉與北縉勾搭，的確是受了蘭嘯天教唆。”
“江大人這些日子養傷在家，怕是不知朝中動靜，”石守淵道，“你可知，蘭嘯天不但勾搭國師給陛下下毒，當初雁家軍在梁州虧損，也是因為他勾搭北縉，詭計暗害雁家父子。”
他看向石守淵，暴露幾分疲態：“宰相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事理我還是懂的。”
他句句慷慨，擲地有聲，江漢之聽了，不免動容。
石守淵悄悄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江大人，幸虧宋廉已死，蘭嘯天也成了喪家之犬，足可告慰雁大將軍在天之靈。”
他幽然一歎：“我曾多次向陛下進言，請他重以江大報酬相，可惜陛下聽信蘭嘯天饞言，次次將我采納。眼下這機會固然不是太好，但隻要江大人情願，我明日便結合朝中重臣，上折推舉江大報酬相。”
石守淵沉眉：“江大人，你已是做了祖父的年紀，你的兒孫還在朝廷為官，你這一退，江、雁兩家就再無父老依托，你即便不為雁家，也要為江家的子孫考慮纔是。”
花廳裡，一名黑衣男人坐在石守淵坐過的位置，隔著木幾，對江漢之道：“江大人，這下可該信我的話了？”
江漢之頓了頓，問道：“陛下……為何而病？”
石守淵緩聲又道：“當今陛下臥床不起，蘭嘯天的翅膀不堪重用，朝中恰是百廢待興，急需用人之際，江大人豈可去官，置朝廷於不顧？”
喜好媚青骨請大師保藏：媚青骨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
石守淵想了想：“也好。”
石守淵走出江家大門，來到馬車旁轉頭望瞭望。
忠順給他放上腳凳：“老爺，冇有江漢之，我們還能夠找彆人。”
“說得輕易，”石守淵道，“論資格，論名譽，誰有江漢之更能服眾？”
江漢之白眉舒展：“那與我致仕又有何乾？”
江漢之微微一頓，他端起桌上的茶碗，朝石守淵敬了敬：“宰相大人，多說無益，請回吧。”
江漢之喟然一歎：“宰相大人的美意我心領，但為官之事豈可私相授受？方纔之話，出於你口，進於我耳，宰相大人就當冇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