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振當然是個笨伯,但他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攝政,就算要換,也得朝廷來換,毫不能答應誰力量大誰就搶疇昔做!
彼時還是恭王當政,西藏天高天子遠。環境不明,天然以駐藏大臣的定見為準;彆的也想著,既然已成究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就準奏了。
不過,夏紮的人氣,可比熱振好很多,貝丹頓珠想拿對於熱振的那一套來對於夏紮,大不輕易了。
兩邊齟齬不竭,終究反目成仇,目睹當初熱振和夏紮的故事,又要重演了。
如何辦呢?
甘丹寺和哲蚌寺和尚,擅自翻開布達拉山的兵器庫,取出大炮,轟擊席德林寺。熱振命令反擊。但究竟寡不敵眾,隻好攜了攝政的印信,逃往本地,到北京去“告禦狀”。
夏紮固然身陷囹圄,卻還是手眼通天。他聯絡上了黃教六大寺之一的甘丹寺,甘丹寺主持貝丹頓珠表示效命。這甘丹寺為黃教之祖宗喀巴手創,算是黃教的祖寺,非同小可。貝丹頓珠又替夏紮勾連上了同為黃教六大寺之一的哲蚌寺,哲蚌寺亦表示支撐夏紮。哲蚌寺為黃教最大寺廟,在拉薩,和甘丹寺、色拉寺鼎足而三,號稱“拉薩三大寺”。如許,即是拉薩的世俗政權和宗教權勢,聯起手來,一起站在了熱振的對峙麵。
夏紮一派,感覺嘴皮子磨夠了,火候差未幾了,能夠脫手了。
究竟上,彼時朝廷固然在英法手上吃了虧,但在西藏的權威猶在,如果駐藏大臣對夏紮、貝丹頓珠等人嚴詞怒斥,勒兵以待,西藏的內鬨是起不來的――阿誰時候,還冇有人敢造反。
駐藏大臣除了具有西藏的交際權、防務權,還具有行政、人事、司法、財務的最後決定權,是真正意義上的西藏的最高軍政長官。
西藏不是朝鮮、越南,不是中國的“屬國”,而是中國的“屬土”。自福康安奏請實施《欽定藏內善後章程二十九條》以後,駐藏大臣的角色,不再隻是雍正年間的“監督藏政”,也不再是乾隆初期的和達賴喇嘛“共理藏政”,而是作為天子的代表,以欽差的身份,“總覽事權,主持藏政”。
夏紮不但脫卻監倉,還反過來攻倒熱振,取而代之,最關頭的外援,乃是甘丹寺主持貝丹頓珠。是以,夏紮做了攝政以後,貝丹頓珠青雲直上,一起做到了噶倫代庖。不過,此人野心極大,並不滿足於一個噶倫代庖,他盯著的,是夏紮屁股底下的阿誰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