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皇太後齊齊點頭:“好,非常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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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他是十二世達賴喇嘛的經師,就師徒之間的私家豪情來講,還是非常深厚的。
清世宗即位,痛定思痛,決意完整肅除土司製這個毒瘤。
嘴裡說道:“是!臣等必悉心籌辦,務求全麵,不令遠人得誌。不過,學漢文,長學問,幾個月的風景,嗯,是遠遠不敷的。十二世達賴喇嘛年紀尚幼,如果能在北京待上數年,名師朝夕教誨,必學業精進,卓然大成,至臻至善!”
“我感覺,”慈禧緩緩說道,“這一次,西藏那邊兒,還是有誠意的,阿誰攝政德柱,不是說甚麼,嗯,一力同意朝廷推行‘通用語’,達賴喇嘛是次入京覲見,恰好‘延請名師,傳授漢文,精益學問’嗎?”
頓了一頓,說道:“彆的,皇上的年紀也不算大,君臣相互過從,日子久了,豪情也天然深厚。這個,皇上親政以後,恩綸廣佈,西藏必大蒙其利。”
當然,減少路途時長,也是首要的考量。畢竟,六歲的孩子,體氣再壯,和成年人比擬,也是嬌弱的。花在路上的時候愈少,呈現的不測狀況就愈少。
永樂朝的思南田琛、思州田宗鼎的兩田之亂,萬曆朝的播州楊應龍之亂,天啟朝的奢安之亂,這幾場土司兵變,範圍都相稱不小,特彆是楊應龍之亂、奢安之亂,固然侷促西南一隅,但都產生了天下性的影響,平叛破鈔的龐大人力物力,對明朝的滅亡,起到了或直接、或直接的感化。
這是非常實在的顧慮。彼時西藏至北京,路途悠遠,氣候變遷,即便身材安康的成年人,都不敢包管萬全,何況一個六歲的孩子?
土司治下,如同獨立王國,光陰愈長,土司的驕狂之氣愈長,愈輕視朝廷的權威。對內,土司更加殘暴,對外,則更加張狂,動輒相互攻伐,大打脫手,不但不聽朝廷節製,有那野心收縮的,連朝廷都照打不誤。
這些是後話,臨時按下不表。
“好,”慈禧說,“你用心去辦吧!”
但是,德柱活佛眼中,十二世達賴喇嘛,不是他德柱一小我的門徒,乃至,不能算“一小我”。他是全西藏的達賴喇嘛,既然接管全西藏的供奉,就有為全西藏奉獻的任務。就算有甚麼不忍言之事,那也是“割肉飼鷹”,是他的本分——西藏這邊兒,再“轉世”一個達賴喇嘛就是了,有甚麼大不了的?
中心當局對上述地區的統治,是通過“土官治土民”的土司製實現的。土司皆為世襲,一個土司就是一個土天子,在其治下,橫征暴斂,生殺予奪,朝廷根基不無能與。土司向朝廷交納的賦稅,也隻是意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