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見的當天，”關卓凡說，“世祖章天子就錫賜五世達賴喇嘛白銀九萬兩，以後，各種犒賞，源源不斷。朝廷還專門為五世達賴喇嘛起了一座‘黃寺’——他是黃教領袖嘛，五世達賴喇嘛在京期間，就住在這座‘黃寺’裡邊。彆的，另有太和殿賜宴、請五世達賴喇嘛為後妃皇子宗王灌頂等等殊禮。”
慈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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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字，斬釘截鐵，兩宮皇太後又是微微一震——關卓凡極罕用這類口氣和兩宮皇太後說話的，更彆說是在朝堂議政的時候了。
“是。”
“眼下，要進京覲見的這位小達賴喇嘛，是……十二世達賴喇嘛吧？”
其他四位雄師機，文祥、曹毓瑛、許庚身、郭嵩燾，順次發聲：“臣等附議，請兩宮皇太後俯納。”
“歡迎這位十二世達賴，”慈禧沉吟說道，“又該用甚麼樣的儀軌？彷彿……不能照搬歡迎五世達賴那一套吧？”
“太後明鑒，”關卓凡一字一句，“達賴若不執臣下之禮，何能明示萬國，西藏為我中國自古以來之屬土，千秋不易，萬世不替？”
關卓凡當即介麵：“聖明不過太後！時移勢易，當然不能照搬歡迎五世達賴那一套！彆的不說，西藏為我屬土，達賴為我屬藩，豈能與我皇上平禮相見？覲見皇上、皇太後之時，必與臣等一例，行三跪九叩之禮！”
慈禧點了點頭，說道：“順治爺畢竟聖明！不過，前邊兒既然已經答允了人家，在代噶覲見，這個話頭，該如何往回圓呢？”
兩宮皇太後都是大大一震。
兩宮皇太後的臉上，同時暴露了淺笑。
慈禧又點了點頭，說道：“禮碰到這個份兒上，嗯，很說得疇昔了。”
“還不止，”關卓凡說，“五世達賴喇嘛覲見的時候，為世祖章天子恭獻‘哈達’，但不可跪叩禮——”
頓了一頓，“實在，五世達賴喇嘛覲見世祖章天子，是持平禮的。”
“是，太後聖明，‘達賴喇嘛’四字，也是自此才端莊肯定下來了。”
頓了一頓，又說道：“這些話，倒也不算忽悠五世達賴喇嘛，彼時李定國擾亂廣西、湖南、江西，已霸占十六郡、三十二州縣，南邊兒的軍務，嚴峻得很。”
恭王開口了：“關卓凡此議，實乃老成謀國之說，請兩位皇太後嘉納。”
“呃……謝母後皇太後獎諭。”
“不成以！”
又來一個“虛己以聽”。
“天人感到”這套東東，六位雄師機，冇有哪個是真當回事的，都曉得這不過是洪承疇拿來堵“滿朝朱紫”的嘴巴用的；但是，兩個女人卻都是堅信不疑，慈禧秀眉微蹙：“老天爺的話，可不敢不聽！這回，順治爺總該……‘虛己以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