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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跟滿屋子的江湖老邁見過禮以後,胡雪岩給出的一句話是:“我是陪圖遊擊送東西來的。”說過了這句,便麵無神采地悄悄站在一旁,再不開聲。
“回大帥的話,小人不知。”許明山心想,關大帥這個請字,有點不儘不實,本身到現在還跪在地上呢。
“我傳聞近年來,有些船隻,輒敢夾帶私鹽,從望虞河收支太湖,內裡亦不乏與長毛暗通款曲的事情。”關卓凡漫不經心腸說道,“我正籌算拿新買的兩艘洋艦,泛舟長江,試一試大炮的能力,隻是本來還在憂愁,尋不到一個合適的靶子。”
“是,小人前次是服侍我們老太爺,在鬆江有福見過大人一麵。”
鬆江漕幫的齊老太爺,是在玄月裡歸天的。原本身子已經不好,又俄然中風,捱了兩天,甚麼話都冇有留下,就這麼疇昔了。
這個“一決雌雄”,無關打打殺殺,而是要開香堂,由說得上話的人來公推。公推也不是提個名字就完事,而是要在香堂之上。祖師爺的牌位之前,說出一番事理,師兄幸虧那裡,師弟幸虧那裡,一樣樣分解明白。其間亦準相互詰駁,但必須和和藹氣。不準有臉紅脖子粗的景象產生。
齊老太爺在漕幫的輩分很高,是以開祭的時候,全部江蘇漕幫,“江淮四”內裡的老邁全到。做足七天。齊老太爺冇有兒子,這七天當中,老太爺的兩大弟子――開廟門弟子池五和關廟門弟子許明山,同以孝子的身份持禮。而比及頭七一過,固然師兄弟之間的豪情很好。但亦不得不分出凹凸,一決雌雄了。
誰知開端公推以後,局麵卻垂垂墮入對峙――支撐師兄和師弟的人數。約莫各有一半。這也難怪,池五的好處,是渾厚慎重,在漕運上浸淫日久,最有經曆;而許明山的好處。是心機敏捷,辦事明快,對於陸上的謀生更故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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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太爺仙逝,我冇有能夠親臨請安,非常過意不去。”話是這麼說,但臉上卻冇有甚麼哀慼的表示,“傳聞現在鬆江一幫當中,以你為首?這倒要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