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胥’――哈哈!古有‘哭秦庭’,今有‘哭清庭’!竹兄,你能設想,劉宗周或史可法,跑到北京,在紫禁城裡、在乾清宮裡――在他們的‘故宮’裡,對著‘虜主’或者‘九酋’,痛哭流涕,求大清出兵,剿除闖逆,為他們的‘先帝’報仇雪恥――那是一幅甚麼樣的場景?”
“袁督師”,指的是袁崇煥;“陳尚書”,指的是陳新甲。
關卓凡卻毫不避諱,說道:“不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不過,可惜的是斑斕江山,億兆生民;南明的朝廷――不止於弘光朝廷,後邊兒另有幾個――我的感受是,有一個算一個――可愛!可愛!”
頓了頓,“細心想一想,也真是奇特!――‘聯虜平寇’既為弘光朝之國策,天然有一個前提,就是君臣高低,皆覺得本朝將安於黃淮以北,不會南下――但是,自古以來,有建製中原以後,不乘囊括之威、持建瓴之勢,南下混一宇內的麼?”
“彆的一名同史可法一起,在《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中,被高宗純天子許之為‘千古完人’的劉宗周,亦上書曰,‘亟馳一介,間道北進,或檄燕中父老,或起塞上夷王,苟仿包胥之義,雖逆賊未始無知己’。”
“‘萬一虜至河上,然後遣行,是虜有助我之心,而我反拒之’――這一段最最風趣不過!單看史閣部這幾句話,不曉得究竟的,還覺得,本朝入關,是專門來替他‘做慈悲’的呢!”
頓了頓,關卓凡說道,“可愛在那裡?竹兄,你說‘南明殘局,不比東晉和南宋的殘局更差’,實在,我覺得,南明的殘局,較之東晉和南宋,好的不要太多!”
頓了頓,“本來,這是南明最好的規複的機會!但是,南明君臣――包含我們的史閣部――在做甚麼?嘿,人家要‘聯虜平寇’!”
關卓凡微微咬著牙,“真恰是一群――風趣傳記!”
“王爺的‘可惜’、‘可愛’、‘不幸’之辨,實在是……警句!警句!”
“啟事無他――南明君臣,大人先生,已人同此心了!”
那就冇甚麼可議的了――輔政王必然是將史可法、劉宗周的奏疏,特地背熟了,以備不時之需。
趙景賢舔了舔嘴唇,實在有些目瞪口呆了。
“彼時,弘光朝高低,對吳三桂的‘借兵剿寇’,個個興高采烈,推許備至,覺得其‘功在社稷’――哎,可冇有一小我當他是‘漢奸’啊!”
“警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