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那……阿誰侍衛工頭的那一巴掌……”
在坐五人當中，方家祥的年紀最大，比程彝還大著一歲，但是，寶廷話中的“翁”，冇有任何尊敬之意——方家祥的號就是“蛻翁”，究竟上，五小我當中，寶廷最看不起的，就是這個方家祥。
“朝考”以後，狀元授翰林院編修，榜眼、探花授翰林院檢驗，這三甲以外，進士中的優良者，“選館”入翰林院學習，謂之“庶吉人”，約莫就是“準翰林”或是“練習翰林”的意義，為期三年。
聽者的眼睛瞪大了，不由自主，“咕嘟”一聲，嚥了口吐沫：“關三能進後宮？”
“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說法，從關卓凡的嘴裡出來以後，已經多次呈現在上諭和其他當局文告當中，已經算是這個期間的“風行語”了，寶廷說了出來，旁人並不感覺如何違和。
“‘禮’之為‘禮’，”寶廷說道，“為繩墨，為端方，為靈魂，猶腦筋之於四肢，冇了一個‘禮’字，不要說甚麼行差踏錯，那是連路也不會走了——先邁左腳還是右腳，你都不曉得了！”
……
另一名庶吉人，叫做方家祥的，撚著幾根疏疏落落的鬍子，點頭晃腦的說道：“竹坡所言甚是！想那英吉利、法蘭西、美利堅諸夷，普通的‘能言’，但是，‘不離飛鳥’、‘不離禽獸’！起碼，算不得衣冠中人！”
“可不！不然，一個女人家，能豁出身子來‘闖宮’？”
“還真是！我一個姨表兄弟，在外務府當差，見過恭王福晉的，拿他的話說，這位六奶奶，‘徐娘半老，風味猶存’！身材兒好著呢！哈哈！”
嗯，想一想。
“再者說了，你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跟個孃兒們叫真兒不是？真的鬨了開來，你是臉上有光呢還是如何著？整的不好，今後有的是小鞋你穿呢！”
販子闤闠，對恭王福晉“闖宮”的稠密興趣，賽過了小天子駕崩帶來的震驚，不過，朝野士林最存眷的，倒是“議立嗣天子”的無果而終。
一名叫做鮑湛霖的庶吉人，記心甚好，漸漸兒的背了出來：
“叫甚麼事兒我不曉得，我隻曉得，關三這小子。眼福不淺！哈哈哈！”
“這我就不曉得了，嘿嘿，有一句話，叫做‘好吃不過餃子’——下一句是甚麼呀？”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寶廷說道，“出於《禮記》之《曲禮》，各位且請想一想，這四句話前邊兒，都說了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