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著啊?”
“東華門的侍衛和護軍,都給恭王福晉陪笑容,‘六奶奶,現下,宮門已經下鑰了,這個門兒,我不敢給您開呀!’——嘿,你猜,我們這位六奶奶,如何著?”
方家祥臉麵微紅,囁嚅了一下,說道:“那,竹坡,你的意義是……”
“可不是!大熱的天兒,本來也冇穿多少衣裳。這下子,甚麼都透出來嘍!”
“這我就不曉得了,嘿嘿,有一句話,叫做‘好吃不過餃子’——下一句是甚麼呀?”
“再者說了,你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跟個孃兒們叫真兒不是?真的鬨了開來,你是臉上有光呢還是如何著?整的不好,今後有的是小鞋你穿呢!”
各種荒唐,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另一名庶吉人,叫做方家祥的,撚著幾根疏疏落落的鬍子,點頭晃腦的說道:“竹坡所言甚是!想那英吉利、法蘭西、美利堅諸夷,普通的‘能言’,但是,‘不離飛鳥’、‘不離禽獸’!起碼,算不得衣冠中人!”
“一個大耳刮子,就糊到為首的侍衛臉上了!嘴裡還罵呢,‘我們家六爺退歸藩邸了,你們就換了副嘴臉!換成之前,你敢不給我開門?’”
“可不!不然,一個女人家,能豁出身子來‘闖宮’?”
販子闤闠,對恭王福晉“闖宮”的稠密興趣,賽過了小天子駕崩帶來的震驚,不過,朝野士林最存眷的,倒是“議立嗣天子”的無果而終。
“哈哈!”
大夥兒一起看著寶廷。
翰林院也不例外。
“六舟”是程彝的號。
“那……阿誰侍衛工頭的那一巴掌……”
聽者瞠目結舌:“這麼……凶暴?”
聽者的眼睛瞪大了,不由自主,“咕嘟”一聲,嚥了口吐沫:“關三能進後宮?”
背到這兒,打住了。
“‘禮’之為‘禮’,”寶廷說道,“為繩墨,為端方,為靈魂,猶腦筋之於四肢,冇了一個‘禮’字,不要說甚麼行差踏錯,那是連路也不會走了——先邁左腳還是右腳,你都不曉得了!”
每一個衙門,都在明裡、暗裡地群情著這件事情。
三年以後“散館”,“留館”在翰林院的,就成為正式的翰林。不過,分發到其他衙門或者外省的,因為有了“庶吉人”這層光環,也被視為翰林出身。不然,就隻能說是進士出身,不能說是翰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