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羅內和克萊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采。
林蕊就此留在“南堂”幫傭。
所謂“兄弟”，是男性信徒的俗稱。
牴觸就此展開，衝突愈演愈烈，最後，莊湯尼發了狠，宣稱林蕊若還持續受妖怪的利誘，他就要把她關了起來，向上帝懺悔，甚麼時候想明白了，甚麼時候放出來――一輩子想不明白，就一輩子關著！
對莊湯尼，博羅內素無好感，此人雖為同胞，但脾氣偏執激切，和哪個都處不來，恰好又最喜肇事，見天兒的拿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央煩公使館――實在，博羅內也是個喜肇事的，但是，代理公使中間喜的是生“大事”，莊湯尼拿過來的，卻都是些甚麼鬼？
“不是，”莊湯尼說道，“不過，他的祖上是貴族。”
克萊芒出去了，“公使中間，‘南堂’的‘司鐸’莊湯尼來了，指名要見你，說有要事相報――你要訪問他麼？”
內心說，老子正在這兒縱橫捭闔呢，你個二貨，過來打岔！
桌麵上，一張巨大的越南輿圖平攤開來，博羅內兩手箕張，按在桌子的邊沿上，同時，俯下身子，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放射出賊亮的目光，在輿圖上不竭的逡巡著。
“是的，”莊湯尼說道，“公使中間，簡親王德沛和福晉‘在教’，天然是不公開的。”
羅馬教廷派來領受“南堂”的“司鐸”，叫做艾布納，莊湯尼是他的繼任者。
這可真恰是石破天驚了！
在華上帝教會，直轄於羅馬教廷，不歸西洋各國當局辦理。不過，因為梵蒂岡在中國未設“機樞主教”，也冇有“辦事處”一類的機構，以是，在華教會和中國當局、公眾的統統膠葛，皆拜托法國公使館代管。
“神甫，”一旁的克萊芒說話了，“這位桂俊兄弟，是貴族麼？”
艾布納很喜好這個聰明聰明的女孩子，有空的時候，就教她英文、法文、拉丁文，另有簡樸的科學文明知識。幾年下來，林蕊諳練地把握了英文，法文、拉丁文也算“精通”，其他的“西學”，亦很有所得。
博羅內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要事？他能有甚麼要事？”
不錯，這個莊湯尼，就是“法源寺鎮國夫人義救孤女”那齣戲裡頭的莊湯尼；艾布納呢，也算在本書出過場――不過隻是通過獅子的旁白。
道光十八年，宣宗下旨禁上帝教，中國的上帝教堂，十足被收歸朝廷，也包含“南堂”；辛酉之變後，遵循條約予以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