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個莊湯尼,就是“法源寺鎮國夫人義救孤女”那齣戲裡頭的莊湯尼;艾布納呢,也算在本書出過場――不過隻是通過獅子的旁白。
關卓凡的貼身侍女、中國第一批兩位女留門生之一的林蕊,當年,一門十餘口儘歿於洪楊之亂,隻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幸運逃出世天,跟著大隊災黎,一起向北,顛沛流浪,最後古蹟般的走到了北京。
博羅內和克萊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采。
“神甫,”一旁的克萊芒說話了,“這位桂俊兄弟,是貴族麼?”
不過,利瑪竇手創的上帝堂,隻是一座小小的中式四合院,插上一具十字架表白身份罷了。莊湯尼“司鐸”的這座“南堂”,倒是規製宏偉,隧道的巴洛克氣勢,由順治朝掌欽天監事的德籍布羽士湯若望翻建於舊址,康熙朝一次重修,一次大修,雍正朝再大修了一次,才終究定型的。
“是這模樣的,”莊湯尼清了清喉嚨,“明天,有一名兄弟,到教堂來做懺悔,他說了一件事情,實在是……呃,緊急之至!緊急之至!”
道光十八年,宣宗下旨禁上帝教,中國的上帝教堂,十足被收歸朝廷,也包含“南堂”;辛酉之變後,遵循條約予以發還。
此言一出,林蕊扭頭就跑,直衝出教堂;莊湯尼勃然大怒,不顧儀態,拔足便追,一前一後,一起追到了法源寺廟門前,撞上了來此進香的白氏、明氏,叫鎮國夫人演了一出“義救孤女”的好戲。
莊湯尼笑了,“當然有,還很很多呢!究竟上,早在康熙朝的時候,就有旗人‘在教’了,並且,有的‘旗下’的信眾,身份、職位,非常之高――”
教會對你有活命之恩,你卻不肯皈依上帝,真恰是豈有此理!
“呃,這位兄弟說,中國當局即將對法蘭西策動大範圍的戰役。”
“旗人?還是滿人?”博羅內奇道,“本來,旗人也有‘在教’的?”
“神甫,”博羅內說道,“恕我孤陋寡聞,雍、乾年間,上帝教在中國,彷彿還冇有獲得合法的職位吧?”
好傢夥,“不但關乎中、法兩國之大局,從長遠看,也攸關佈道大業之成敗”?
啊?
克萊芒出去了,“公使中間,‘南堂’的‘司鐸’莊湯尼來了,指名要見你,說有要事相報――你要訪問他麼?”
“他倒是一臉慎重其事的模樣,”克萊芒說道,“我問他甚麼事情,他還不肯說――說是見到了公使大人,才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