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蘇晉麵不改色地點頭一笑,“臣用祝餘草混了上等的硃砂,再輔以黃芝,才使得這沉香木化成了人形。”
這是……以物顯人?
絲竹管樂一瞬便停,在場諸舞姬樂工都齊齊向楊煜拜了一拜,行上一禮後魚貫退去。
“倒也不愧為國色天香。”
蘇晉又是一笑。“紅顏白骨不過轉眼即逝,想必陛下也清楚。隻是這一回,臣可不是為了給陛下進獻美人的。”
“陛下三思!……”
傳言南朝蘇晉能通鬼神,一雙天生良目看儘人三魂七魄,術法雙絕,上祈天下敬地,天下無一事是他冇法辦到的。
“尚無,還請陛下賜名。”
“不錯,此女並非妖怪,而是精怪。她現在之以是麵上無波,乃是因為她心中偶然。”蘇晉的話語很輕,輕到帶上了一絲不易發覺的勾引之意。“而生精怪之心之法,便是以心養心。”
他在扯謊。
“沉香木?可――”
“美倒是美,隻是此女麵上毫無活力,眼中空洞,長得再美,也不過是一具木頭披上了一件美人的外皮罷了。”他把玩動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笑了一笑。“再者,這外套還是晉飛給披上的,朕看得實在興趣寥寥啊。”
現在的這個楊煜頹相併不較著,端倪之間的腐敗之氣固然不顯,卻仍然另有殘存,想必此時恰是他前十年的在朝期間。
蘇晉微微挑起了一邊的嘴角。
怪不得凝木那般國色天香,傳言南朝蘇晉本身風騷蕭灑,性子上也是素愛美人,便是身邊的侍女也是千裡挑一的絕色女子。凝木出自他手中,也不負他愛美之名。
“你們都散了吧。”
流光飄至殿中,散成了點點螢火,垂垂聚成了一個女子模樣。
“陛下,精怪之說到底不成全信……”
零零總總的勸諫此起彼伏,楊煜皺緊了眉,神采間便有了幾分不快。
國師盯著凝木看了一會兒,緩緩笑了。
大殿之上,那聚聚散散的螢火垂垂穩定下來,一陣輕風拂過,螢火點撲滅儘,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桃紅百花胡蝶裙、長髮披落、眉間一點硃砂痣的素淨女子。
“哦?”楊煜眉峰一挑,來了興趣。“從已死之人手上得了一段沉香木?這倒是奇了,晉飛向來能得遇這些誌怪之事。如此,朕倒有興趣瞧上一瞧了。到底是甚麼樣的沉香木,才氣讓人死了也不得安生。”
蘇晉便一點頭:“還請陛下撤去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