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因為此人在位期間前十年勵精圖治、歸併天下、十年風調雨順，德政德得高居天界功德榜第二位，而後十年又暴/政荒淫、盤據四起、災荒不竭，天國惡鬼無數，戾氣沖天，連六太子都被派下去彈壓惡鬼彈壓了七年。這等奇異的轉折無不令當時統統神仙目瞪口呆，史乘裡也是對他功過對半，乃至到了幾百年後的明天，我偶有路過塵寰時，都能聞聲有人爭論這位楊煜到底是昏君還是明君。
現在的這個楊煜頹相併不較著，端倪之間的腐敗之氣固然不顯，卻仍然另有殘存，想必此時恰是他前十年的在朝期間。
隻是……他雕凝木做甚麼？
蘇晉便一點頭：“還請陛下撤去歌舞。”
“晉飛這下但是能讓朕開開眼界了？”
又過了一會兒，目睹楊煜麵色更加無趣，即將要散時，先前一向在旁抿酒不言的蘇晉俄然笑道：“陛下，臣月前出海，偶遇一名已死之人，獲得了一段沉香佳木。不知陛下可願撫玩？”
蘇晉微微挑起了一邊的嘴角。
“回陛下，這便是臣得之不易的沉香木。”
“死物蒙靈……？”楊煜把玩酒杯的手勢一頓。
這是……南朝天子楊煜？
現在楊煜正興趣寥寥地旁觀著殿上歌舞，身邊立著四個打著葵扇的宮女，宮女麵向清秀，卻並不像史乘上所說的那般“四女並美酒，吃苦無窮”。邊上有一寺人察言觀色，許是見楊煜神采厭倦，便上言奉承道：“陛下但是倦了？主子聽聞李大人剋日外洋返來，網羅到了幾名絕色女子，可要――”
我心中迷惑，楊煜也是在一瞬的冷傲以後就微微皺了眉，似笑非笑道：“這便是……晉飛所說的上等沉香木？”
流光飄至殿中，散成了點點螢火，垂垂聚成了一個女子模樣。
“陛下可知，固然同有一個精字，但這精怪與妖，倒是截然分歧的兩種事物？”
我的疑問很快就獲得體味答，因為這一刻鬥轉星移，我麵前隻是一花，本來清冷幽森的大殿就已經換成了一處絲竹管絃不斷的琉璃宮殿，那些幽幽的燈火也被亮堂的宮燈所代替，全部宮殿上顯現出一種與剛纔截然分歧的熱烈來。
我這邊心中迷惑，楊煜那邊已是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意味不明地哦了聲，輕笑道：“既然晉飛都如此說了，朕再不收下便是不給晉飛麵子了。”
“不過是一具木人，也想要凝出心，那便喚做凝木吧，凝心成木，倒也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