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官員皆以國師為首,見那國師並未答話,便也未曾讓那李良冀起家,由著他不竭叩首伸謝。
那在沉香木人燒儘以後呈現、跪於大殿之上的女子緩緩抬起了頭,額間一朵梅花鈿,膚如凝脂的臉龐在幽火之下更顯慘白。
這就是他所說的轉機?
那流浪者本來已經要跟著這沉沉浮浮的浪頭垂垂淹冇下去了,俄然見得一艘巨船向他緩緩駛來,先是懵懂了半晌,而後精力一震,再度扯開嗓子,持續呼救。
“大人,這這這是――”中間一個官員麵色慘白如紙,和那李良冀差不到哪兒去。“這是――如何回事?”
半晌過後,他擱下畫筆,將那木人立於案幾之上,雙手撚訣,口中喃喃默唸著些甚麼,俄然用指風拂起桌上數張黃符道紙,一聲輕喝以後,黃符道紙在瞬息之間全數貼於木人之上,燃起了一道素淨的符火。
李良冀擦了一把額上的海水,見仇人問話,趕緊答道:“恰是黃熟香,小的本是帶著香料木料本地北上,想著去留州那兒做點買賣,冇想到忽遇暴雨,我那船便翻了,唉!……情急當中我倉猝抱住了那一塊黃熟香,纔不至於被浪頭打下……本來還不輕易得來的一塊上好沉香木也這麼冇了……”
坐在這大殿案幾上首的,恰是之前的國師。
“多謝、多謝各位大人兵老爺相救,鄙人江洲李良冀,各位老爺本日大恩大德,小的冇齒難忘……”
許是見有救星,那流浪者不知從哪發作的力量,也向著那幾個侍衛艱钜地遊了疇昔,最上麵的一個侍衛很快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一聲大喝,一齊把他拉了上來。
“停船靠前――!”
他已經換下了朝服,現在一身藏藍袍子披在身上,手中拿著一小塊玄色的東西,一手拿刀,彷彿是在雕鏤著甚麼。
待那流浪者瑟瑟顫栗地上了船,雙腿一軟便撲通跪了下去,不住地磕著頭,拜謝一船人等。
現在已是入夜,大殿的兩側牆壁上都架了架子,燃著幽幽的藍光,給這本來就陰氣森森的殿上更添一絲冷意。
我不由得想起他那一句“精雕細琢之下,或許會有一番轉機也說不定”來。
恰是凝木。
竟是這神州大地裡多年未曾見過的國師打扮。
“不過心願已了罷了,”國師聲音平平,眼中未見一絲波瀾。“他倒是寶貝這沉香木,即便是死了也要撐著讓它見世。罷了,既已曉得他是江洲人士,就簡樸收斂一下,等回京之時再遣人送他返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