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鼓起,放聲大笑。響徹冰風溪穀,亦無所謂。
待前車將積雪輾軋緊密,後車自可順次通行。所謂前車先導,便是此因。不然又何來“前車之鑒”之說。
“喏。”史渙這便前去傳命。
薊王貴為王爵,自當食三餐。
又行半日,忽見一孤峰拔地而起。約六十丈餘。便是麥積山。
“麥積山者,北跨清渭,南漸兩當,五百裡崗巒,麥積處其半,崛起一塊石,高百萬尋,望之團團,如官方積麥之狀,故有此名。”
“主公。”周泰、徐晃,一前一後趕到。
拆帳裝車,拔營出發。奔赴麥積山。
“唉!”張飛隻手抓過,伸頭嗅了嗅,直吞口水而去。
“環餅,一名‘寒具’;截餅,一名‘蠍子’。皆須以蜜調水溲麪。若無蜜,煮棗取汁。牛羊脂膏亦得;用牛羊乳亦好,令餅美脆。截餅純用乳溲者,入口即碎,脆如淩雪。”
趁冬狩,外出野遊。做一回山野村夫,下裡巴人。何必再擺官架,抖擻官威。
一夜無話。
所謂“不時不食”。鄭玄注曰:“不時,非朝、夕、日中時。”這便是時下,士大夫的三餐時段。
寒具,便是後代的“饊子”。截餅,乃後代“油香”的雛形。在薊國,另有糖糕、米餃、糍粑、麻花、炸奶、雞條、魚片、以及各式丸子,種類繁多。皆是劉備初創的油炸小食。
縱情歸帳,自有美人掀簾相迎。任憑溪穀北風吼怒,冰凍三尺。帳內暖風徐來,溫潤如春。希雷婭女王,細心為熟睡不醒的劉備,擦拭虎軀。燈影幢幢,吐氣如蘭。一時暗香浮動,春潮驟生。
四周峭壁直立。積雪儲存不住,皆堆在山頭。遠瞭望去,果如“積麥之狀”。煞是敬愛。時下,並無人在此開鑿石窟。乃荒山一座,野趣盎然。
“喏!”關羽這便前去相邀。薊王二弟,天下著名。無雙大將又禮賢下士,與幾位謀主相處和諧。先前兵出西海,便有沮授隨行。一起言聽計從,頗多照顧。足可令薊王欣喜。待今後鎮守衝要,輔以高士。自當固若金湯。斷不會有失。
毗鄰麥積山,有一矮丘。背風暖陽,正適宿營。夏季安營,多選溪穀或山丘,乃因溪穀風大,丘陵高突。積雪皆難以儲存,除之不難。人手一把兵工鏟,很快鏟儘積雪,平整出充足大的一片宿營地。
劉備大悅,遂重賞獵戶。又問平常所需。皆言,常去大震關城,售賣野味山珍,收成頗豐,未曾短了衣食。再問了些本地見聞,便放其歸去。淳淳民風,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