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便有儒服高士,入殿覲見。
劉巴慨歎:“《易》曰:‘天下同歸而殊途,分歧而百慮’。便現在之時勢也。”
劉備觀後笑問:“元舅,何有此見?”神采頗多不測。
得薊王首肯。士燮遂擇穀旦,沐浴焚香,於大庭廣眾之下,領吏民奉詔。拜綏南中郎將,領交趾太守,董督七郡。
自曲阿乘舟南下。數日已達龍編。
“薊王欲天下大亂乎?”士燮焉能不驚問。
“正在城中。”袁紹奏曰。
士燮所慮,自不出劉巴所料。這便暗授機宜:“何不輕舟北上,求問朱紫?”
待屏退擺佈,劉巴私語相問:“名府,何不領命?”
本來,有建寧豪帥雍闓,前漢什邡侯雍齒以後,常互市來往,為士燮座上賓。慕名來訪,嘗就巴宿。巴不與語,雍齒因忿恚(huì)。翌日自去,於士燮劈麵,言及此事。
收長兄手書,士朱紫心領神會。這便轉呈夫君劈麵。
“然‘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合肥侯遂以親信事相托:“朕欲以燮綏南土,督七郡。可為使乎?”
“本來如此。”士燮這便覺悟。乃是假合肥侯之威,行擁兵自重之舉。轉念一想,又覺不當:“既如此,問計吾妹,又是何故?”
“祖為蒼梧太守。父為江夏太守。”合肥侯這便瞭然。此二處,皆是東吳親信關鍵之地。
合肥侯笑道:“士燮必有皋牢南中大姓之心。”
時勢趨於明朗。
事不宜遲,這便遣使北上。問計士朱紫。
“明府,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劉巴諄諄善誘:“豈不聞王子師,狐虎之威乎?”
“願聞其詳。”合肥侯必有此問。若果與士燮反目,焉能再為使。
“回書元舅:可行。”
至此,江東四郡,並南州四郡,皆奉合肥侯為主。
“南土無憂矣。”劉巴肅容下拜:“敢不從命。”
“未曾聞也。”袁紹照實作答。
“陛下明見。然‘欲為令媛之裘而與狐謀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與羊謀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於重丘之下,羊相呼藏於深林當中’。南中大姓,聚眾障道,不平國法。幸有薊王,安寧嶺南,鑿穿表裡水路。又使治粟、水衡二尉,巡遊枝津水路。一眾宵小,不敢儘情。然若待結好州郡長吏,暗通關津守將,禍心埋冇,久必成害。”劉巴果有遠見:“故不與其訂交。”
“此何人也?”合肥侯竟不識。
“荊州劉巴。”袁紹答曰。
合肥侯見之甚喜:“免禮,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