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長史,隻為勸諫天子乎?”史夫人深諳,操弄民氣之術。“共禦外侮”,若出公心。蒯良,私心為何?便是史夫人此問之真諦。常常私心,纔是心中所欲。亦是實在目標。
“戔戔浮名,何足掛齒。”蒯良,不覺得意。
事不宜遲,三人同仇敵愾,分頭行事。
“……”史夫人不置可否。待門人取禮單相示,這便展顏一笑:“此有何難?”
彭羕奮然起家,振衣下拜:“子柔所為,固所願也!”
謂“欲速則不達”。
隻因張鬆乃益州彆駕。雖不為劉焉所喜,卻身居高位,久居南鄭,為蜀中通報書文,互通有無。其職責,類比郡國邸。或如後代“駐京辦”。
漢中史侯、蜀中劉焉、襄陽劉表。各方權勢,皆大歡樂。於蒯良而言,二劉之盟,南可抗二袁,北可抗曹呂。關東均勢,無人速敗,自也無人能速勝。無有一家獨大。待薊王班師,河北歸心。三興在望,天下傳檄可定。
隻歎如此高才,劉表卻不能用。或者說,亂世行仁義,已為諸侯所棄。為求速勝,機謀大行其道。
謂“天下宗周”,言指春秋戰國,天下諸侯,皆奉周王室為宗主。用在此處,乃指天下三分,群雄盤據,若一家獨大,漢室還能存續否。
蒯良亦離席回拜。眾目相對,皆心有慼慼。誌同道合,便稱麵前三人。
把臂起家,重新落座。三人智機百出,終有定計。
“夫人當知,劉景升遣使入蜀,暗陳機宜,欲假授鎮西將軍之高位,代甄都董侯,行誹謗之計也。”張鬆早有對策:“入蜀使者,恰是彆駕蒯越。時劉景升,單馬入宜城,求問發兵之策。蒯良獻‘仁義之道’,而不能為(劉)表所用……”
可謂瞞天過海,善刀而藏。
司馬彪《計謀》:“(劉)表初到,單馬入宜城,而延(邀)中廬人蒯良、蒯越、襄陽人蔡瑁與謀。表曰:‘宗賊甚盛,而眾不附,袁術因之,禍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
再細思彭羕,未儘之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坐視益、荊二州,各自為政,又各自為戰。待曹呂二人之一,雄師壓境。勢單力薄,氣力差異,不戰而降,上上之選。何必一力促進,二劉聯盟。待雄師壓境,二劉慮及,另有一戰之力,必不肯等閒歸降。驟起戰端,必延禍大姓,殃及無辜。若曠日血戰,乃至州郡殘破,朱門大姓,深受其害,得不償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