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卻點頭:“傳聞張天師山中得道,成仙昇仙期近。如此緊急關頭,因何要與我等,白費唇舌。”
“不敢。”文士言道。
南陽官道,還是那輛老馬輕車,緩緩而來。
見他反應,不似作假。劉備遂勸道:“廣宗戰後,墨門二宗合流。自當時起,便有墨門後輩不竭北上。此中不乏匠師、大匠師,等構造大師,入職將作館。魚龍稠濁,乃至技藝外泄,亦未可知。”
那股穢物異化體味的惡臭,久久不散。老奴催動駑馬,加快遠避。
“然也。”蘇伯言道:“此物易燃。無需明火,日光曝曬,便可撲滅。”
“人魚膏?”天下奇聞,劉備如何能信。
蘇伯雙手接過,拔塞輕嗅,又用小指腹抹過瓶塞,細細碾磨,再觀油漬,這便答曰:“此物,名曰‘蛟魚油’。”
“主公明見,老臣實無話可說。”蘇伯再拜,一時老淚縱橫。心中雖有一萬個不信,然如主公所言,“人魚膏”與“追魂弩”,先秦並今漢、一上一下,二件墨門重器,同時現身南陽。墨門如何能拋清。更何況時至本日,墨門一統,併入薊國。再無明隱之分。
“老臣,感激涕零。”
駕車老奴,白髮童顏,精力矍鑠。
“然也。”文士言道:“此處流民,雖麵露饑色,卻目中生光。井然有序,坐而穩定。其首級必非,凡人也。且下車一觀。”
見一文士,仙風道骨,徐行而來。流民中,便有父老起家相迎:“足下所為何來?”
“天師道,南陽張機,特來拜見。”文士答曰。
“原是同道中人。”父老倉猝施禮:“我家賢師,月前外出,廣施符水救人,昨日方歸。先生稍後,老朽這便入內通稟。”
“何為蛟魚油?”劉備忙問。
如《承平廣記》所載:海人魚海人魚,東海有之,大者長五六尺,狀如人,端倪、口鼻、手爪、頭皆為斑斕女子,無不具足。皮肉白如玉,無鱗,有細毛,五色輕軟,長一二寸。發如馬尾,長五六尺。陰形與丈夫女子無異,臨海鰥寡多獲得,養之於池沼。交合之際,與人無異,亦不傷人。
身邊張寶脫口而出:“張天師欲收我等為徒乎!”
因而乎。一瓶“人魚膏”,足可將追魂弩,燒成焦木。
“原是‘二嗣師’劈麵,失敬。”張角當即改口。
闊彆大河,流民漸稀。入廣宗城後,見粥棚林立,饑民堆積。冀州大地,各城雖皆施粥施助哀鴻,何如杯水車薪。三十二郡國蝗,河水漫溢。數十萬戶,流浪失所。冀州飽受苛虐,萬民饑流,餓殍各處。如何能救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