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天災,亡國之兆。”車內文士言道:“甯兒且安坐,莫再窺視。”
“陰陽連環。”沮授問道:“‘陰環’又在那邊。”
環顧世人,賈詡擲地有聲:“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上兵伐謀,趨利避害。試問,神上宗師,連番設謀,所為何來?”
“這如何能夠!”沮授連連點頭:“我主與黃巾勢不兩立,天下皆知。賊人又如何肯將萬裡江山,拱手奉上。費經心機,卻隻為我主做嫁衣。此理不通。”
“歲不我與。”田豐脫口而出。
“馬腳便是宋奇,宋元異。”賈詡笑道:“自黃巾毀滅,承平道陣容大不如前。神上宗師座下亦人才凋敝,捉襟見肘。不得已,唯啟用大賢能師麾下散兵餘勇。張燕、宋奇,皆如此。宋奇乃先帝宋皇後長兄,滿門遇害,身負血海深仇,對大漢切齒生恨。不吝入承平道,舉兵謀反。本覺得,投奔神上宗師,乃是必定。然,當知我主昭陽穆朱紫,便是先帝宋皇後時。詡,這才如夢初醒。宋奇既已得知宋皇後下落,因何還助紂為虐,到處與我主為敵。不怕延禍昭陽朱紫乎?”
先帝崩後,薊王劉備再無掣肘。更加托孤重臣,力排眾議,扶立新帝,申明如日中天。今新帝被黜,薊王又立諫太皇竇太後垂簾監國。朝中隻剩孤兒寡母,廢史立牧,自取其禍。二宮流血,朝堂日漸衰弱。天下民氣機亂,更思變。
上兵伐謀。戰略之感化,不過是“損人利己”。最大程度使本方贏利。以最小之代價,打劫最大之好處。
賈詡笑道:“如公予所言,以大賢能師為首之承平道黃巾軍,確與我主勢不兩立。然,自神上宗師主事以來,黃巾餘孽還是存亡大敵否?黑山、白波,乃至葛坡黃巾,前厥後投。猜想,隻需我主王旗所至,天下黃巾必聞風而降。”
見路上饑民,衣衫襤褸,麵龐乾枯。車上女老練聲言道:“阿爹,這些人好不幸。”
荀攸亦覺悟:“‘養民賊’乃陰陽連環之陽環,‘清君側’則是陰陽連環之陰環。文和早知,神上宗師乃我主身邊之人。故行連環,隻為‘清君側’。”
“然也。”賈詡言道:“日月逝矣!詡竊覺得,神上宗師或光陰無多,故加快行事。先趁先帝為竇太後上壽禮時,暗中下毒,不料殃及王美人無辜喪命。後又趁先帝北巡設伏,命黑山賊張燕,一擊而中。先帝箭瘡崩裂,命喪困龍台。待兄終弟及,合肥侯繼位。又趁新帝急於求成,冒險誅殺十常侍時,以薊國追魂弩相贈,卻暗更齒油,令神兵利器無端燃燒,新帝功虧一簣。造四方相殺之勢。殃及宗室諸劉,乃至新帝被黜,鞠城來賓死傷慘痛,洛陽朝廷陣容大衰。至此,大賢能師已除前後二帝。更令今漢鼎祚,難覺得繼。然連番脫手,馬腳必定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