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從。”梁鵠竊喜下拜。黃門令百萬大錢,穩穩落袖也。公然“薊王無難事”。
上至陛下,下到寺人,皆心照不宣,將薊國除外。禁中鷹犬,更無一人敢擅入薊國境內。
盧尚書這便出列:“啟稟陛下,薊王所掠,多出辰、弁二韓。乃先秦遺民以後。與我民風附近,說話相通。”
曹節言道:“薊王表中言道:‘西去隴右前,當除後顧之憂’。”
“薊王曾言:‘臥榻之側,豈容彆人鼾睡’。欲平扶餘,需先定高句麗。若定高句麗,必先滅三韓。吾家麒麟,欲‘伏波定海’也!”陛下一語中的。
言及黃巾賊時,陛下仍恨意難平。足見王美人之事,對陛下傷害極深。
“正如右丞所言。”陸康麵露訝色,反問道:“何故知之?”
函園,陽港。
各地刺史、太守,乘機私增賦稅。中飽私囊,天下怨聲載道,哀鴻遍野。陛下又遣西園虎賁,分往各州郡催促。禁中鷹犬,色厲內荏,狐假虎威。打單訛詐,無所不消其極。州郡官府隻得破財消災,大進賄賂,以求息事寧人。
“瞻前需能顧後。”心念至此,陛下沉聲道:“傳語薊王:‘朕既賜加黃鉞,當便宜行事’。至於重開二郡,立三韓屬國,垂白叟可先製定,再開朝議。”
送行人等,紛繁長揖相送:“後會有期。”
若薊王盛年而薨,王國支離破裂。獻費就此江河日下,陛下當是多麼之痛心疾首。更何況。薊王南征北戰,可貴又恪守臣節。當如周公舊例,必為托孤重臣。於公於私,於國於家。皆有厚利。焉能自斷擎天一臂。
賈詡笑執一禮。口中卻答非所問:“府君此去,當風起揚波,後會有期。”
“乃諸夏以後也。”陛下欣然點頭:“前次薊王上表,言馬韓辰王無端發兵,抄掠漢港。幸為守軍所敗。後辰王負荊請罪,願為漢藩,永不再反。故今次上表,請立三韓屬國。”
然天下之苦,唯薊國例外。
陛下坐鎮八關都邑,戰亂之慘況,獨一句“減口二千餘萬”。然王美人中毒暴斃,錐心之痛,感同身受。陛下將心比心,方對承平道切齒生恨。視其為存亡大敵。欲除之而後快。
此話雖輕描淡寫,卻引來群臣騷動。年前薊王剛複四海郡。年後又新開二郡。
“謝王上,援救之恩。”身陷囹圄,陸康風采不減:“此去當不問世事,遍觀薊國千裡斑斕國土。了此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