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陛下所說。羌亂平後,黃巾之亂遂成帝國第一親信大患。
陛下坐鎮八關都邑,戰亂之慘況,獨一句“減口二千餘萬”。然王美人中毒暴斃,錐心之痛,感同身受。陛下將心比心,方對承平道切齒生恨。視其為存亡大敵。欲除之而後快。
尚書令曹節伏地奏曰:“薊王上表,欲重開真番、臨屯二郡,遷民屯守。並請設三韓屬國,遣屬都城尉駐守。”
“老奴服從。”曹節伏地領命。
先前,北宮伯玉、李文侯率東羌三十六部起兵背叛。後已查明,乃承平道暗害,與關東亂軍,擺佈夾攻之計。若非薊王西行平叛,恐二百年帝都,已生靈塗炭。
“且說來。”陛下笑道。話說“薊王無小事”。
“恰是。”曹節答曰。
薊王乃真豪傑也。
“正如右丞所言。”陸康麵露訝色,反問道:“何故知之?”
“恰是。”曹節再答。
“乃諸夏以後也。”陛下欣然點頭:“前次薊王上表,言馬韓辰王無端發兵,抄掠漢港。幸為守軍所敗。後辰王負荊請罪,願為漢藩,永不再反。故今次上表,請立三韓屬國。”
說完,略作停頓,便將賈詡手書之言,娓娓道來:“自鮮卑毀滅,高車南下。扶餘儘據東胡舊土。收納零散部族,陣容漸起。又聞高句麗,欲與其王聯婚。想必,心憂二夷締盟,欲謀不軌。故薊王才擊敵在先。”
言及黃巾賊時,陛下仍恨意難平。足見王美人之事,對陛下傷害極深。
再說,薊王向來有禮有節。何必去催。花木紋石,已源源不竭運來京師。乃至那些積滿港口,由州郡辛苦運來之木石,亦被左丞荀攸原價買來。悉數送往函園,督造陵邑。
“可”字,本欲脫口而出。見群臣如此,陛下又悄悄嚥下。
右丞賈詡笑道:“府君滿腹經綸,乃匡世之才。且曾為渤海高成令。又聞縣境東南遠洋有‘無棣山’。山下‘明月沽’產鹽。且‘平津鄉’亦多漁家鹽戶聚居。不知然否?”
剛除監獄之災的前樂安太守陸康,正與趕來相送的一眾洛陽老友,及幕府二丞,舉杯話彆。
洛陽南宮,卻非殿。
送行人等,紛繁長揖相送:“後會有期。”
曹節言道:“薊王表中言道:‘西去隴右前,當除後顧之憂’。”
“臣,服從。”梁鵠竊喜下拜。黃門令百萬大錢,穩穩落袖也。公然“薊王無難事”。
若薊王盛年而薨,王國支離破裂。獻費就此江河日下,陛下當是多麼之痛心疾首。更何況。薊王南征北戰,可貴又恪守臣節。當如周公舊例,必為托孤重臣。於公於私,於國於家。皆有厚利。焉能自斷擎天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