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鐘鼎食，連騎相過。何嘗敢想，猶在夢中。”舞陽君照實作答。‘擊鐘鼎食，連騎相過’乃出張衡《西京賦》。想來，舞陽君亦非生於平凡人家。或如劉備母親普通出身。經曆亦不異。夫君早亡，家道中落。不得已，隻得再醮屠戶，為其續絃。當然，二人亦有分歧。薊王太妃終未曾再醮，織蓆販履將劉備撫養成人，年十五使遊學。後三分天下有其一。
“嗯。”女王這便縮回，與劉備交頸而眠。
竇太後寢宮。
“服從。”舞陽君這便起家，舉止有度，謹守臣下之禮。
“小妹明春便將及笄。母親可選好人家？”何後又問。父親何真在何後入宮前，便已歸天。家中大小事情，多由母親做主。
“如此，統統全憑皇後決計。”舞陽君這便放心。
“本來如此……”舞陽君悄悄點頭。此中短長乾係，已然曉得。
正如劉備所料。竇太後似也在佈局。支撐竇太後走到明天的，撤除親情。另有難以疏解的，家仇國恨。竇氏一門，慘遭搏鬥。先前被禁雲台，孤家寡人。現在卻表裡皆有助力。
大將軍何進，並非舞陽君所生。越騎校尉何苗，倒是舞陽君的心頭肉。“皇後，亦不成厚此薄彼。當為越騎校尉再謀高就。”
是夜。隴右，大震關。
“拜見皇後。”雖為母女，倒是君臣。舞陽君伏地施禮。
求生本能一旦激起，勢如野火燎原，一發而不成清算。
“先前，中常侍張讓遣人來講。願聘與養子張奉為妻。”
何後卻點頭：“薊王妃，猶長薊王太妃數歲。怕是與母親年事相稱。”
“宮中母親可住得慣？”何後問道。
“如此……”略作考慮，舞陽君便已覺悟：“皇後欲攀親薊王，但是心憂薊王回京輔政，或與大將軍反目。”
所販皆漠北之物，所求皆西域兵器。
劉備穩住心神，柔聲道：“且安睡。”
“太後。”便有親信宮女，入閣房相見。
何後悄悄點頭：“這門婚事，本是不錯。想我家不過南陽一屠戶。縱家中殷實，吃穿無憂。可父親大人卻散儘家財，隻為讓我入宮。便是要洗脫賤戶之名。現在，女兒貴為帝後，長兄為大將軍，二兄亦食二千石俸。父親在天有靈，當可瞑目。”
“來人。”
信中言道，薊王太妃已定日期。待薊王就國，便娶竇氏瓊英為偏妃。
“夫人請起。”竇太後展顏一笑。
然，舉目四望。曹節、王甫、鄭颯、朱瑀、共普、張亮等人，多已前後亡故。隻剩曹節，垂垂將死。被竇太後所切齒深恨者，另有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