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孫策亦舉杯。
孫策文武,皆削髮學。文從母,武從父。若論刀槍劍戟,弓馬純熟,孫策自不甘人後。然比詩詞歌賦,文章斑斕,卻稍遜一籌。心中不免忐忑。
我輩非蒙學孺子。且術業有專攻,用心向學,何必齊聲。
圓樓五重,琉璃覆頂。日沐暖陽,夜浴繁星。如春四時,爛然朱墨。號稱讀書聖地,亦不為過。諸如前遼東豪商田韶,為子田驊求退學,不吝捐資百萬。助學豪門弟子。時至本日,太學為河北四州官吏之所出。可想而知。
“吾門弟子數千,隻聞十賢。”鄭玄言道:“然退隱為少吏,卻多過三千。主公曾言,舉國皆鄭學也。吾門弟子,學業其次,德操為先。若不能兼備德才。則比方魚與熊掌,不成得兼。舍才取德也。有德無才,尚可一用;有才無德,棄不敷惜。牢記。”薊國吏治之腐敗,鄭學門徒,居功至偉。
“公子留步。非門生,不成入內。”見一少年公子抵近,白毦衛美意提示。
“吳郡孫策。”少年公子答曰。
不等登堂入室,便聽絲竹之聲。
“足下亦是鄭公弟子乎?”孫策低聲問道。
這便昂首。四目相對,二人皆笑。
鄭玄笑道:“且退席,明日再行六禮。”
儒宗彆館,名:高成。乃薊王,各取鄭玄之字康成,並故裡北海高密一字分解。
“不料公子闊達如此。”龐統眼中,一閃精光:“請,再飲此杯。”
“請。”龐統亦不失禮。
此中不乏醉心學術,不喜宦途。奉侍恩師身側,佐其編輯薊國大典。亦打理平常起居。
高成館,周遭風景如畫。寄情於景,寄景於教。時有老友來往,滿座高朋,更顯儒宗名重。
“多謝。”孫策亦暗鬆一口氣。
“王上之意,老夫已儘知。”鄭玄言道:“不知孫公子,可願入我門下。”
太學,內圓外方。比方銅錢之重,更象天圓處所。環繞居中天圜樓,起前、後、左、右,四院落。四院當中,又毗鄰林蔭大道,對起十字重樓,合稱“方丘八館”。餘下空間,皆為苑囿。林木充填,園池裝點。鳥語花香,柳綠桃紅。稱“太學苑”。逢節假,方許百姓入苑。如畫美景,如花美眷。遂成樓桑新景。
多年前,鄭玄曾攜弟子,隱居北海,躬耕自養。後為薊王所徵。門內十賢,皆退隱薊國。此中不乏如門下主簿孫乾,二千石高官。門下數千弟子,皆為薊吏。薊王更將寸土寸金,樓桑大溪地美宅,群賜鄭門弟子,令天下羨慕。